见白天养端着晚饭目瞪口呆,管饭忍不住继续毒舌道:“白大会长,你想清楚,咱们不是在枪炮玫瑰,这里可是竞技场,你要是想学楼道里那些女人……”
斜次里忽然冲来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管饭下意识后退半步,躲过了挥向自己侧脸的巴掌,白漂亮带着哭腔尖声叫道:“不准你这么说她!”
亡命半天早已经饥肠辘辘呆滞了整个下午的白漂亮终于因为管饭的这句话激起了最后的那点心气儿,很可惜她的动作速度全无,巴掌挥空整个人干脆向前扑倒,管饭对白天养没好感,对白漂亮好歹也有份‘兄弟’情义在,眼疾手快直接将白漂亮搂住,紧接着,肩膀的疼痛顿时驱散了管饭那点旖旎念头。
“哎呀!你怎么咬人啊!”管饭忍不住呲牙疼道:“别啃伤口!刚缝上!”
白漂亮再怎么气昏头,浑身虚弱精神病都发作不起来,听管饭嚷嚷仔细一想,他身上这些伤也是来自赌赛与后续救援自己,白漂亮又怎么下得去嘴?干脆来个翻白眼装昏。
白天养关心妹妹,管饭担心‘兄弟’,两人顾不上斗嘴,赶忙搭手将白漂亮平放在地上,一个检查心跳呼吸一个撕了衣襟沾水擦额头,白漂亮这时候要是睁眼说两句软话,劝双方和好,刚刚那点嫌隙也就过去了,结果她可好,躺下来一放松又有人伺候着,竟然大模大样直接睡着,睡过去还不止,小呼噜都起来了,要不说精神病人有时候思维逻辑跟普通人是不一样。
呼噜响起的那一刻,还在焦虑的二人瞬间尴尬,白天养扬起手想扇下去,管饭特想看着白天养这只手扇下去。
最终,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响起的是两声叹息。
管饭从地上端起那盘饭递了过去,沉声道:“无论如何,先吃饭。”
白天养看了看管饭,又看了看已经凉透了的土豆泥拌毛猪油,突然眼圈发红,被一盘勉强下咽的晚饭与一个半大少年略带单纯的眼神击碎了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管饭见白天养接过饭盘半转身坐在的地上开始往嘴里塞饭,有些无奈地撇撇嘴,来到采光窗边假装欣赏铁渣城的夜空,强迫自己忽视伴随着咀嚼声的隐隐抽泣。
这些强二代自小恐怕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接触铁渣城底层贫民的机会也很有限,一朝落花成泥,没有精神崩溃自寻死路已经算难得了,指望她俩在角斗场上能帮自己搏命,管饭心知可能性不大,或许逼到绝境还可以反扑?
半盘饭很快吃完,白天养也不再拘泥于她那个会长的破身份,主动走到管饭身边,靠着墙壁低声道:“你在看什么?”
说句谢谢有那么难么?管饭心中吐槽,偏头看了眼白天养明显娇柔许多的侧脸,低声将之前老叔说给他的话有复述了一遍,结尾的时候加了一句:“你比我熟悉这里,你觉得有可能么?”在白天养消化自己这些话的时候,管饭又补充道:“白天商会家大业大,真的半点暗手都没留下?可以救咱们离开的?”
白天养略微一愣随后苦笑摇头道:“这些年十强明争暗斗看似热闹,实际上都是在慢慢放血,千把人哪里能算家大业大,不过是窝在荒原南部仗着个海湾内湖可以避过台风浊浪充肿脸胖子罢了,跟那些真正的大势力高端组织根本没法比。”
对于有话不明说非要绕弯子解释一圈的上位者风格,管饭真有些忍够了,只是白天养常年都处于这个层面,指望她立刻改变这种习惯不太现实,管饭也只能捏鼻子捧哏道:“那就是说,没有外援,真的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恐怕……是的。”白天养顿了顿,继续道:“那个老叔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我虽然对竞技场年度赛兴趣不大,对于老疤头多少也有耳闻,他确实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张卫良与孙狼那俩混蛋对此多半是乐见其成,假设咱们三个干掉了对手,打出了名气最终也要向他俩乞求活命,还要找机会当着那么多市民荒民的面乞求活命,他俩在铁渣城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赦免咱们也不过是放过三条丧家之犬。”
“不担心咱们三个报复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