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小王爷又嬴了啊,看来今天小王爷的赌运很冲啊。”牧箫毫不在意的重新开局,似乎一连输掉三十万枚灵石,于他而言,无痛无痒。
赌桌之上,何来运气!
都是技巧。
木砌台有些可怜的看向牧箫,觉得这个宁州少主不仅无能,脑子还不好使。
就这样赌下去,他能把宁州给北境赢回来。
“小王赌兴正浓,接着来。”木砌台撸了撸袖子,渐入佳境。
“恭敬不如从命。”牧箫单手背负身后,依旧随意的摇了一下骰盅,“猜吧。”
“二二六,大!”
“恭喜恭喜,小王爷又嬴了!”
“再来!”
……
此时,整个宁州城都开始躁动起来了。
元一尽职尽责的替自家少主宣传这千金台上的赌局,于是,整个宁州城都人潮涌动。
赌博,在很多人眼中不算好事。
但是宁州少主与蛮州王子的赌局,每一场都豪掷十万灵石,这就是热闹了。
人是喜欢看热闹的。
一时之间,人潮涌向千金台。
“简直胡闹!”薄惹作为州相,宁州城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人通报。
“薄相何故动怒?”白慕晴心知肚明,但她只不过是找个话头开始话题。
“牧箫此人,不配为宁州少主。”薄惹怒目而骂,“这竖子竟然在千金台上立赌局,短短时间内,输给那个蛮州人数十万枚灵石。他当真以为我宁州的灵石取之不尽不成!”
“可是……这不是好事吗?”白慕晴一脸不解,“这样的宁州少主,才不会为薄相带来阻力。将来无论是天中城哪位少主过来接手宁州,百姓皆会夹道欢迎的。”
薄惹看向白慕晴,老狐狸一般的眸子中闪过寒光,“宁州是大乾的宁州,能接手它的,只能是大乾的天子。”
“薄相之忠心,令小女子汗颜。”
“不过你说的却是没错,这样的宁州少主,确实要更好一些。”薄惹沉思,心下有万千思绪,最终凝结成一股。
他之前想要刺杀牧箫,关键在于牧箫的舅舅韩休德手握宁州城一半兵马,留之恐有祸患。
但白慕晴所言,却让他转换了一下思路。
牧箫死虽然可以乱宁州,但只要韩休德还掌握着三军兵马,又有韩家剑冢在后,祸患就依然存在。以韩休德的野心,自己上位也未尝可知。
起兵反叛,十有八九。
那时,就算韩休德失败,留给他的,也会是个残破不堪的宁州。
这并非是他想要的。
人老了,有时候思绪就会陷入一个死角里,这时候,需要一个睿智且敢言的人站出来点醒他。
思索着,薄惹看向白慕晴,“你很不错。没想到妖族这一代中竟然会有你这样出色的年轻人。”
白慕晴端起茶杯,浅笑回应。
年轻人?
老娘不算灵识未启的三百年,都二百岁了。
可见当今世人,早已不知道九尾天狐是和飞羽族,大夏族同样的上古古族。
天狐一脉,世出皇妃。
时到今日,却沦落到与妖族为伍。
愧对先祖。
或许娘娘当年的执念,也是如此吧。
“薄相以为,今日这场赌局该会如何收场?”白慕晴转移话题,她其实也不太理解牧箫的脑回路。
“要么输,要么嬴,还能怎么收场?现在该头疼的应该是州主……”
……
宁州主确实头疼,但却不是因为牧箫。
大雪坪十年论剑的轮回,书写过无数故事。
却也藏着无数事故。
人间剑客,无一不向往大雪坪上论剑,风云榜上扬名。
但是,这其中的凶险,又有几人得知。
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大雪坪论的不是剑,而是人心。
风雪过霜山,人间大雪坪。
霜山雪坪,人间秘境洞天,十年一轮回。
宁州主也曾年少,也曾渴望江湖。
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少年郎时,也曾仗剑江湖。
江湖无辜,葬了多少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