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家的,我家老祖宗还在外面游历。”
“也不可能是我家啊,我举家皆在宁州城啊。”
牧云森看着那众卿的嘴脸,整理整理衣袍,示意旁边的司礼开始奏乐。
现在知道着急了?
你们之前那种还有这好事的表情哪去了?
若不是为了箫儿,这宁州啊,我还真想让它破败一次。
可惜啊。
礼乐起,牧云森走向牧家祠堂。
走一步,拜三下,屈身叩首九次。
起来。
再一步,如是往复。
宁州乃帝乡。
牧家先祖之冢,其实就在州主宫的后山。
此为牧家先祖祠。
也叫王冢。
白慕晴给薄惹出的主意,就是这个。
祭天祷文,参拜先祖,请祖魂。
宁州人间万相,不一一细表。
这刹那之间,被放大拉长,也不过在字里行间。
周枕云叠云化剑,直冲天际。
这一剑,带着人间十二境的执意。
这一剑,带着昔年少女时光的愿景。
这一剑,带着那女子满腹柔情。
“师尊!”
崔念如出声。
银牙咬尽。
谁人敢动我师尊!
我定叫他九天十地,不存身居之所。
极渊荒海,不复他埋骨之地!
一抬手间,崔念如再起一道棋盘。
我是天下阵甲!
谁人也动不了我师尊!
她以手掌,生捶了自己一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但她毫不在意。
以手指点蘸自己的鲜血,开始布阵。
不历死劫,如何过生关。
我以我血,化作人间至情阵!
师尊,我的死劫,怎能让你来挡。
那样的我,会让我自己都讨厌的。
天地间,忽然有一道无声的碰撞。
于是,漫天华光。
那样璀璨,恰似人间最美的风景。
周枕云一口鲜血吐出,跌向地面。
但她的头脑很清晰。
她虽然负伤,但似乎,并无大碍。
这一撞,不该如此!
如儿!
蓦然回首。
她看到废墟中,刚刚褪去亮光的棋盘虚影。
如儿布了第二个阵法。
她哪来的材料。
一瞬间,周枕云心如刀绞。
她的身形于下坠间骤然停下。
周枕云身姿玉立。
此时此刻,整个宁州都在沉默。
本以为即将毁灭的宁州城,竟然安然无恙!
兴奋之余,有人看到了天空中周枕云的身影。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都自发的道谢。
很多凡人,甚至跪于地面,叩拜高呼。
“谢仙子。”
周枕云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她于这一刻,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干掉这个人。
无论他是谁!
“流云仙子,我们一起出手。”
大伴在这个时候,堪堪赶到。
他没想到少主新拜的这位师尊,倒还真有些本事。
能将那么大威势的剑势消弭于无形,而本身却没有受多重的伤势,之前的传言难不成是假的?
在州主宫见过大伴的周枕云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手中所执之剑,不再是她一人之剑,那上面,有宁州城成千上万人的期许与感怀。
那是属于宁州的气运。
人之剑,便是气运之剑。
周枕云执剑时那简单的愿景,承载的,却是云陆万载的气运。
她的路,还很长。
但是此刻,她于宁州城,可称无敌。
身形瞬起,一剑惊鸿。
高进于高空中错愕了片刻。
他没想过自己的这一剑会被拦下。
所以,面对周枕云的反击和大伴的协同攻击,慢了半步。
就这半步,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此剑名,杳霭流云,接剑!”
那一刻,宁州城的上空满是白云,遮蔽了天光!
……
时间向前回溯一刻。
牧箫身中镰刀,坠落于长街。
很多人都纷纷躲开。
但当牧箫的身下鲜血扩散之后,很多胆子稍微大的人还是站了出来。
他们试探的靠近牧箫,最后发现,人应该活不成了。
“那镰刀是我的。”
“凭什么是你的,我先看到的。”
“抢什么抢,空间戒指你一个普通人能用吗?给我!”
“不给,都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啊。我是用不了,但我能卖给能用的人啊。”
“不给是吧?”出言者色厉内荏,忽然一砖头拍到前者头上,鲜血淋漓间,其他人的情绪被激起,场面瞬间变乱。
只不过,这个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天地间忽然静止一般,有一僧突然出现在附近。
来的安安静静。
来的无声无息。
无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们似乎还在为牧箫身上的那些钱财而分心争斗。
有的人,甚至不在意牧箫流淌的鲜血,要扒掉牧箫的衣服。
看面料就值钱。
和尚一步一个脚印,淡漠的看着这些场景。
他走到一人身前,对方刚刚击杀掉和他争抢镰刀的对手,正高兴着呢。不成想,一个和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斜眼扫了他一眼,淡漠的屈指一弹,他的头颅就瞬间爆裂开来,鲜血如雨洒落。
只不过,这些红的白的在靠近和尚周身的时候瞬间被蒸腾于无。
对方一身黄色僧衣,不染尘埃的走了过去。
他一路行来,一路随手解决这些阻碍他前进的蝼蚁。
如此可悲,如此可怜。
这便是云陆的生灵,生于混沌,也必将归于混沌。
肮脏,且不堪入目。
只需要一点点诱惑,他们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猎物瓜分。
走到牧箫身前。
他随手将那几个围在牧箫身边的人解决掉,神色无悲无喜的看向牧箫。
“终究还是要我亲手送你上路,方显我佛慈悲!”
“诸多孽障,你我,一死泯恩仇吧!”
“死来!”
和尚双眼瞬生戾气,抬手间,直指牧箫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