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处理完给李子房换药擦洗的血水,玉儿守在门口紧紧的关察着外头动静。</P>
直到夜已过半,床上的隐隐约约传来两声微弱的咳嗽声。</P>
这样的行动直接将睡得很浅的张兰给惊醒了,却依旧半趴在床头,一动不动。</P>
“嘶―――!”</P>
一声带着粗重鼻息的吸气声传来,张兰知道李子房这是醒了,那么可怖的伤口,就算上了药有麻痹的作用,也是疼的。</P>
这也是李子房应得的。</P>
李子房睁开眼来,只觉得眼前雾气氤氲,什么都看不清楚,身下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额头冒着冷汗。</P>
但他能感觉到,旁边有一人的身影。</P>
待眼前的浓雾消散,眯着眼睛只看见了一只半边的蝴蝶钗子,以及柔顺铺开的青丝。</P>
这半只蝴蝶钗子他记得,是他送的,而这钗子的原主人是南羲。</P>
当年他离开京城去杭州读书时,南羲将蝴蝶钗子一分为二,愿他早日归来。</P>
那时他并不知南羲真的会等着嫁给他,他以为过了些年头,所有人都会把这件事忘了。</P>
明明是南羲自己要等,并非是他所迫。</P>
一想到南羲,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疼痛异常。</P>
他记得……</P>
被绑起来的画面历历在目,以及身上那钻心的疼痛!</P>
“嗯……”</P>
一声轻柔的鼻音传来,张兰装作初醒的样子,缓缓抬起头,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才忽然染上一抹喜色。</P>
“二郎你醒了!”</P>
因欣喜,张兰的声音略显得激动。</P>
“嗯。”李子房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嘴里又苦又干,嗓子里似乎被灌满了沙子。</P>
“兰……儿水……”</P>
李子房急切的想喝上一口水,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流落在岸濒死的鱼儿。</P>
“什么?”张兰惊慌地瞧着李子房,询问:“二郎可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P>
说着神情激动的握住了李子房的手,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子房嘴里又干又哑的水字。</P>
“水……”</P>
“水?”张兰再次询问,瞧着李子房费劲的点了点头,才去拿水。</P>
此时李子房压根就坐不起来,张兰拿了舀檀香的小铜勺,随意在桌布上擦了擦,就放在了杯子里。</P>
紧接着开始悉心地一点一点给李子房喂水,一口水润喉,李子房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些。</P>
喝了估摸着有小半杯,李子房咽了咽喉头,看着张兰询问:“兰儿,究竟发生了什么?”</P>
哪怕不用张兰说,他也已经知道哪里伤着了,那种疼痛并不是摆设。</P>
一说到这,张兰抬袖抹了抹眼角,抽泣道:“二郎你呀,实在是糊涂,怎的没事儿偏跑到酒窖里喝酒去了?喝的个酩酊大醉,被耗子……”</P>
越说,张兰抽泣声变越加的频繁,最终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