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南羲将头上的珠翠都一一取了下来,装进那满满当当的首饰匣子,这些倒不是动用的贺礼,而是二哥哥所赠。</P>
那些贺礼送的什么?除了她们四人,府中再无她人知晓,特意带得繁多,好让有心之人瞧见。</P>
见二哥哥南沐恒时,她已经取下来了不少,海月傍晚时就出了院再没回来,想是去同梁妈妈汇报海棠阁的情况。</P>
“郡主,这梁妈妈怎么说也是太后娘娘指派过来的人,若是无凭无据的将其赶走,只怕太后娘娘生郡主您的气。”行露拿着梳子,对镜轻柔的为南羲梳着青丝。</P>
南羲看着镜中行露忧愁的脸,倒是显得更加从容些,轻抚鬓角:“就算有证据将其赶走,只怕也会让皇祖母失了面子。”</P>
这样的事例也不是没有,从前伯爵夫人给她送过不少丫鬟,那些丫鬟犯下大错被她赶了出去,伯爵夫人便对她冷脸了好些日子。</P>
最终还是她亲自承认是自己教导无方,伯爵夫人对她的脸色才好了些。</P>
皇祖母虽然对她慈爱有加,可当初来京时,谁对她又不是百般宠爱?</P>
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P>
“唉!”行露连连叹气,只觉得郡主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活的压抑,事事都要想周全。</P>
这不能得罪,那也不能得罪,万事都小心翼翼,只因京城中那些位高权重者,一句话便可要人脑袋。</P>
“郡主放宽心,这梁妈妈再怎么样也只是太后身边的奴,也不沾亲,想来到时候太后不会怪罪郡主,甚至还生那梁妈妈的气呢。”</P>
“要赶走梁妈妈,不是易事。”南羲心中始终浮现着太后宫中时的场面,梁妈妈如此大胆,不只是因为太后。</P>
闭上是困乏的双眸,沉了一口气:“别忘了,宫里头还有一个梁妈妈。”</P>
两姐妹宫里宫外里应外合,现下想必是收敛着的,定然抓不出太大的把柄证据,欲除梁妈妈,宫里那位可留不得。</P>
夜深更重,郡主府账房中突然点起了灯。</P>
“娘,你可算回来了。”海月从外头走进来,梁妈妈正伏案执笔写着什么。</P>
见此,海月顿时噤了声,轻手轻脚的走在书案边,拿起墨条为其研墨。</P>
过了半柱香,梁妈妈总算是搁置下了毛笔,将那所写下字的纸放到一旁晾干墨迹,才抬眼看海月:“怎么晚了怎么跑我这来了?”</P>
海月微微一笑:“女儿晚饭后便在等娘了。”</P>
“你不在郡主那边伺候着,等我做甚?”梁妈妈顿时有些生气。</P>
海月脸色一慌,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娘,是郡王来了,郡主让我们都早些休息,只留了行露伺候,所以女儿才没在郡主面前伺候。”</P>
“郡王?”梁妈妈皱了皱眉,略微思索,方才回来时的确有人说郡王来了,不过很快就离开了。</P>
脸色温和了几分,发问:“你也伺候郡主有两日,可有什么情况?”</P>
“娘,女儿觉得郡主是个谨慎的人,但终究年纪小,不足以为惧。”</P>
这个结论倒是让梁妈妈觉得奇怪,海月继续讲道:“原本女儿以为郡主是怕那些贺礼被抢了去,结果奴婢下午就看见郡主戴得满头珠翠,屋里几乎把能摆上的东西都摆上了。”</P>
“想必是这郡主在伯爵府过得清淡,如今有了好东西,便一股脑地往头上戴,这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什么?”海月反问。</P>
这话听得梁妈妈倒是有几分舒心,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终究是不足为惧。</P>
但也大意不得,她还记得初次见时郡主谈吐得体,稳重大方。</P>
大抵在伯爵府寄人篱下惯了才养出的性子。</P>
紧接着,海月继续说道:“娘,女儿觉得甘棠那丫头倒是可以为咱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