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南羲已经有所猜疑,与其让她在别处犯险寻找答案,还不如他现在直接告诉她。</P>
“朝廷所担忧的,从不是洛阳的八十万大军。”</P>
“洛阳的八十万大军,只听令于朝廷,现任洛阳王无权调动。”</P>
清楚明朗的两句话,如同尖锐的寒冰扎进南羲心底,手中一阵发紧。</P>
她一直知道兄长不易,可不曾想兄长如此之险。</P>
沉静下来,她问:“那朝廷担忧的是什么?”</P>
“老洛阳王旧部。”</P>
“既如此,朝廷立我兄长这个洛阳王,又有何意义?”南羲最终还是松开了紧紧握着受印的手,这一刻,她已经不再被情绪所激。</P>
她自然知道朝廷立兄长的意义是什么,却又觉得荒唐可笑。</P>
洛阳忠心耿耿,皇帝却是放不下猜忌,到如今,她甚至觉得那场大火不是天意,而是人为!</P>
苏辞:“老洛阳王旧部有的在朝堂中为官,有的在军中为将。”</P>
话落良久,南羲都不曾有回应。</P>
她知道朝廷立老洛阳王之子为新任洛阳王,再将新洛阳王永远困在洛阳,便是安抚这些旧部,不让其反。</P>
毕竟父亲旧部如此之多,牵连甚广,朝廷总不能说杀就杀的。</P>
她将受印还给了苏辞,如今她已知晓那块残破的帅印是何来历了。</P>
但她不知是何人送来,为何要接近她?其中又有何目的?</P>
她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P>
“长郡主。”</P>
看着南羲失神模样,苏辞忧心却不知如何安慰。</P>
南羲抬眼看向苏辞,一瞬的功夫,眼底情绪尽数敛去,温声:“我无事,比起从前,我倒也算苦尽甘来。”</P>
“长郡主能这般想,自是好的。”</P>
苏辞再次锁上受印,如同将所有谋算暂藏心底。</P>
仿佛方才对话从未有过,南羲恢复了平静温和,只闲问:“王爷此去巡视边境,可要去凉州?”</P>
今儿行露便已经查到了墨云镇是凉州名地,大南只有凉州有这个地方。</P>
她想纸条上所说,便是凉州。</P>
“嗯,凉州乃河西走廊要道,自要巡视。”</P>
南羲:“有诗曾言: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读时便觉凄凉,不知此去西夏,可否有机会亲眼一见。”</P>
“凉州苦寒之地,大漠如烟,长郡主若是想去见见,待西夏事结,臣可带长郡主前往凉州小住。”</P>
南羲突然笑了笑,问:“我可还有机会从西夏回来?”</P>
她如今倒不怕西夏杀了她,她怕的是大南的自己人杀了她。</P>
按照那些朝臣的算盘,提议她出使,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杀了她,老洛阳王旧部便只会找西夏的麻烦。</P>
“臣会护长郡主周全。”</P>
苏辞说的格外坚定,他之所以要与使团同行,一来护长郡主周全。</P>
二来,是防备有人借长郡主之名煽动老洛阳王旧部起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