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舒拱手：“小生愿洗耳恭听，还请娘子示下。”</P>
“你知道的，我在长郡主面前也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P>
“嗯，我知晓。”项子舒听应着，拉出椅子让张兰坐下，又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整个人满眼都是张兰。</P>
“昨日的事我生气，今儿我气不过，就在长郡主跟前提了你一嘴，长郡主是个贤德之人，知晓你的志气，当即便答应了保你顺利科举。”</P>
说着张兰又补充道：“不过但能不能中，还得看你自己了。”</P>
张兰故意跑过来说一嘴给项子舒听，就是想着项秀才将来考中，能记得南羲恩德，这样一来也对南羲有帮助。</P>
总是互利双赢的局面。</P>
项子舒一愣，随即表示，“长郡主如此恩德，我定当报答。”</P>
说着对张兰拱手一礼，“也多谢兰娘为我进言。”</P>
“哎呀，我不过是抱怨了两嘴，要是长郡主不是那等嫉恶如仇之人，这事儿还不成呢。”不知不觉，张兰也被市井之气所染，言行举止，再也不似从前。</P>
但无论怎样的张兰，在项子舒的眼里，都是最好的，他的兰娘性子坚毅，不畏强权，心地更是善良。</P>
“郡主对我有恩，兰娘更是劳苦功高。”</P>
项子舒想着，等他功成名就时，便是娶兰娘入门时。</P>
到那时……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去牵兰娘的手，能扶她起坐，能在她劳累时为她按揉双肩。</P>
回过神时，项子舒发现张兰能在用他用过的茶杯饮水，而他倒给兰娘的水被搁置在了一边。</P>
他想提醒，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说了怕兰娘误会他嫌弃她，他不嫌弃的，也不会嫌弃，只是……如今不太合规矩。</P>
“好了，你好好用功，我就不打搅你了，外头还有事等着我去办。”张兰想着，得出去把天山雪莲取出来了，晚些时候她亲自送郡主府去。</P>
南羲信上只说让她交给甘棠便是。</P>
只不过这天山雪莲是有人要了的，她怎么也得去问问那人。</P>
不过张兰敢肯定，那人会把天山雪莲让给南羲的。</P>
天山雪莲虽然珍贵，但她还是能再弄到的。</P>
因南羲不在的缘故，郡主府中稍显静悄。</P>
张铁依旧在南沐恒的院子里读书，面对南沐恒，他也不害怕，他知道郡王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个好人。</P>
只是他每次和郡王相处时，便会想若是先生知道了，会如何？</P>
毕竟先生教给他的道理，和郡王的所作所为，是相悖的。</P>
但愿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P>
“在想什么？”</P>
南沐恒平和的声音传来，吓了张铁一跳，他抬眸看去，只见南沐恒依旧慢条斯理地在焚香。</P>
郡王总是这样平静，无论什么时候，都像激不起谁花的死水，可这死水又是清澈的，甚至是鲜活。</P>
“我……我在想先生什么时候回来。”</P>
听了这个答案，南沐恒只是笑笑，“你不必对我说谎，你，在担忧，在害怕。”</P>
“我……”</P>
张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南沐恒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也不敢再敷衍。</P>
“郡王，我知道您是有苦衷的，我不会害怕您，我敬重您，就像敬重先生一样，我只是，不想让先生伤心。”</P>
南沐恒：“嗯。”</P>
……</P>
—————宜州。</P>
周海在书房等的焦急，杜雨一来便看见了有些脸黑的刺史，心中也顿感不妙。</P>
能让周海这么头疼的事，定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P>
“大人，师爷。”</P>
“就咱们几个不必行那些虚礼！”周海摆了摆手，接着便郑重地对杜雨说道：“把你叫来是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办。”</P>
“大事？”杜雨一听，几乎没有考虑便想赶紧拒绝。</P>
可周海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P>
周海：“王春花的案子我想你也知道，如今王春花的邻居一家惨死，王春花也失踪了。”</P>
“我怀疑是王春花自己杀了丈夫，邻居知道了些什么，怕暴露，就将邻居一家杀害，如今畏罪潜逃，你需要把王春花捉拿归案，也好审问定罪。”</P>
王春花吗？杜雨倒是记得这个名字。</P>
但杜雨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这会儿也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听到捉拿归案，审问定罪几个字时，整个人心惊肉跳。</P>
“王春花离开了宜州，据知情人说是往南边去了，想来也走的不远，你现在就动身，他一个妇道人家，跑不了的。”</P>
离开了宜州？杜雨顿感不妙，若是提前离开了宜州，就算是个妇人也早就跑远了。</P>
而他要去捉拿，便一定要离开好些日子，有些事唯恐夜长梦多。</P>
他……还不能离开！</P>
“大人，不是我不想去，只是人手不够的事我这边还没办好，最近事情很是棘手，若是不能按时交差，只怕……”</P>
至于后果是什么，杜雨不必说的太清楚，周海是知道的，所以会明白他的意思。</P>
王春花的事，在这件事上面不值一提。</P>
周海一愣，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一番权衡之下，说道：“你抓住王春花后随便弄一些人糊弄过去便成了。”</P>
闻言，蒋玉成率先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不赞成这句话。</P>
杜雨也为难道：“大人，如今不用官府的名头，家家户户也都不好找……”</P>
这话还没说完，杜雨就感受到了一记冷光，接着跟对上了蒋玉成的眼睛。</P>
见蒋玉成对他不满，他也不敢再说下去了。</P>
蒋玉成收回警告的眼神，转而向周海强调，“上面说过，不能强行抓人，以前杜雨投机取巧，用官府的身份强行抓人险些坏了大事，若不是我为他摆平，他早就死了。”</P>
这事，杜雨自然记得，他也十分感激蒋玉成的救命之恩。</P>
接着蒋玉成又对杜雨呵斥道：“杨家村的事，你都忘了不成？还敢提起，若是你再落下把柄，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我……我……”杜雨一时无话可说，蒋玉成这人平日里虽然温和，但其实就是个笑面虎，一旦生气起来，谁也不敢招惹。</P>
蒋玉成继续说道：“要收那些穷苦的，自愿的。”</P>
杜雨：“这些条件的……如今附近只怕不好找了，得去远一点的村子，如今只有三和县，濮水县以及白云县那边了。”</P>
而这些县一来是远，二来县令都是些硬骨头，京城里有亲戚庇佑，不好掌控。</P>
思来想去，周海提议，“那便将年纪降一降，满十四岁的，壮一些能干活的男孩都考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