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羲原本还想打听这个刘侍郎的下落,这么一听,顿时觉得刘侍郎的死不简单!</P>
“那你可知刘侍郎的家眷如今在何处。”南羲问道。</P>
威远侯摇头,说道:“这臣也不知道,臣当时担心性命,自顾不暇,便不敢关注这些。”</P>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错,若她是威远侯,她也会夹着尾巴远离此事。</P>
知道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的确是让人夜不能寐。</P>
想必前些年,威远侯日日不得好眠。</P>
怪不得一个意气风发的武将,成了如今这般混日子的勋贵。</P>
“长郡主,此事您听一听也就罢了,可不敢深究。”威远侯也是好意提醒,如今他们这些人已经和长郡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
他可不想哪一天长郡主突然犯事倒了,他们一夜之间又成为了没头的苍蝇。</P>
南羲:“我深究这事做什么?我这人最是求稳定,你又不是不知道。”</P>
威远侯扯了扯嘴角,他怎么就不信呢?南羲想干的,又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P>
“长郡主,项大人的事,你看我们如何是好?”虽方才南羲说了不必理会,但威远侯心里还是不安。</P>
毕竟从长远的来看,项子舒是他们很大的一个敌人!</P>
南羲轻笑:“你们最近做些好事,施粥散财,对你们来说想必不难吧?”</P>
这些勋贵府中个个都是流油的,就算有的维持府中生计困难,但省一省,从指缝中流出些也是够了的。</P>
威远侯颔首,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道:“臣这就回去管束家中,节省些度日,断了奢靡,方得长久。”</P>
他家中其实也算不得太奢靡,老夫人吃斋念佛,性子极好,自己的夫人性子虽然暴躁些,可也是个心善贤惠的,平日里吃穿用度都颇为节俭。</P>
倒是那儿媳妇儿,一个月的开支,都够府中其他主子总和的半个月花销了。</P>
平时认识他倒也不管不问,总归是女人们的事,又给秦家添了丁,如今也到了关乎存亡的之际,是该改一改了。</P>
南羲:“光管束有何用?侯爷府里头的人也要干净的,打发了那些不干净的,换些干净的进去,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P>
“长郡主说的极是。”威远侯没有反驳,清理出去一些人自然是好的,可进来的人,却难保干净。</P>
尤其是南羲的人,既是干净的,也是最不干净的。</P>
罢了罢了,互相依靠,也方得长久。</P>
威远侯离去,张兰适时上楼来。</P>
“长郡主,这些是这个月的银票,和这个月的账目,您瞧一瞧。”张兰将东西都放在了南羲桌边儿。</P>
南羲:“不必看了,行露,收下吧。”</P>
张兰办事,她还是比较放心的,给的银票不会有少,反而还会多出些。</P>
有了张兰的帮助,她如今之财富,已经够买一座空城池,再攒一攒罢。</P>
“李子房死了。”</P>
南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兰脸色一怔,她看向南羲,开口试探的问道:“怎么突然就死了呢?”</P>
“他死之前极其痛苦。”南羲目光直直的落在张兰身上,“他将自己的眼珠子活生生地抠了出来,不知道谁送了把刀,他竟然将肚子也挖开了,肠子流了一地。”</P>
这般骇人听闻的场面,南羲却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件最为寻常不过的事。</P>
张兰闻言,笑容格外平静,她说:“这也是他罪有应得,长郡主不必可怜此人。”</P>
“到底他是我表哥,曾教我读书写字,这般下场,叫我怎能不动容?”南羲问道:“你说是不是?”</P>
张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附和:“长郡主说的是。”</P>
“我听我的人说,你给他吃了些东西。”南羲虽是问询的语气,却不是在问罪。</P>
“是。”张兰如实回答,这件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也瞒不住,遂解释:“那是西域的一种密药,吃了能让人上瘾发狂。”</P>
闻言,南羲眉目之间多了些戾色,她道:“若是我记得不错,此药曾经传入过中原,叫什么横天丸,祸害了一个朝代,后被消灭,朝廷打击,你竟然有这种东西。”</P>
“长郡主。”</P>
张兰赶紧跪了下来,低垂着眉眼,恳切认错:“此药是我从古籍中找寻而制的,也只制了一瓶子,全倒在了李二嘴里,再不敢多制害人!”</P>
“你起来吧。”南羲并非是发落了张兰,如此威慑,也是让张兰知道,她眼里容不得这样的沙子。</P>
她道:“这东西危险的很,我也是怕你不小心沾染,古籍你拿出来,当着我的面儿烧了,从此我便当不知此事。”</P>
在大事面前,南羲还是不得不防备,那种害人的东西,断不可有!</P>
“是。”</P>
张兰知道南羲这是要饶了她,不敢有半分懈怠,匆忙去的拿了古籍来。</P>
残破的古籍已经发黄变脆,南羲接过时甚至掉了些子碎屑。</P>
随意的翻看了几页,里头所制作的都不是些好东西,大部分已经被虫蛀,看不清原本,保留的好的几张字迹也有些许模糊。</P>
南羲挑眉:“你从哪里弄来的?”</P>
这般残破,想来旁人都不会捡。</P>
张兰:“是我从我父亲所留的宅中而得,被压在书房的墙角,风吹日晒又是虫蛀,残破的不成样子。”</P>
“嗯。”南羲随手递给了行露,行露将其用火折子点燃,丢进了香灰炉子里。</P>
南羲:“我知道这方子你心里记着,但你记着也就罢了,往后若是传出去半点儿,我唯你是问。”</P>
警告之言,让张兰心里慌张,这东西也不一定就她有,看来她得多关注着点儿,哪处一有苗头,就得想办法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