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一处隐蔽的民居中。
依旧是典韦在门外把守,中间依旧隔着一道帘子,林朝依旧坐在里面。
只是这一次,蹇硕却不敢有丝毫的托大。
“听蹇公脚步声甚是匆忙,难不成是某之言应验了不成。”
蹇硕刚刚走到门里,便听到林朝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了过来。
本来蹇硕还想在姿态上拿捏一番,但听到这句话后,便明白此人已经知晓了一切。若是再故作聪明,说不准会招得此人反感,有点得不偿失。
“先生救我!”
蹇硕一拱手道,身子弯得很低,姿态同样放得很低。
这蹇硕平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此刻倒也光棍,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林朝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蹇公莫急,有何事,不妨慢慢道来。”
“先生,咱家不得不急啊!”
他也不知张让能拖多久,万一诏令一下,那一切可都晚了。
说着,蹇硕又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复述了一遍,也不管林朝是不是故意装作不知。
“先生神机妙算,所说之言果然应验,只是眼下已成危局,还请先生教我破解之法。先生放心,只要咱家能度过此次困境,定然会厚德先生!”
蹇硕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颇有些情真意切的味道。
“唉,当日某便说过,蹇公不知危险将近,不日将有性命之忧。”帘内,林朝叹息的声音传了出来,“只可惜,蹇公当时不肯听,不然岂有今日之祸?”
是咱家不愿意听吗?
明明是你当时待价而沽,不愿意说而已。
不过眼下有求于人,蹇硕也只能继续笑脸相迎。
“先生说的是,上回的确是咱家的错。是咱家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赎罪!”
闻言,帘子里面传出林朝两声轻笑,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蹇公不必如此,只是此次那陈元方之计太过狠毒,纵然某想帮蹇公出主意,也是有心无力。”
林朝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有些欲言又止。
蹇硕会意,马上开口说道:“先生,咱家愿出五百万钱,只求先生一个解决之法。”
五百万钱?
你们十常侍一人几十万钱,就想把这事摆平?
打发要饭的呢!
“蹇公,某刚才已经说过了,是某有心无力。所以这不是钱的事,蹇公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给的钱不够,我很难帮你办事啊。
“那不知一千万钱,能不能求得先生的破解之法呢?”
蹇硕也是懂事,马上加价道。
“某才疏学浅,蹇公又何必为难某呢。”
蹇硕一咬牙道:“一千五百万钱,再加一个两千石以下的官职。先生,这是咱家能给出最高的价钱了,只求先生给一个破解之法。”
一千五百万钱已经不少了,林朝当初向蹇硕买三个县令,市场价也才五百万钱,若不是荀攸身份特殊,后来也不用再加两百万了。
若是收了蹇硕的一千五百万钱,林朝此番入京非但没有亏钱,反而还赚了八百万钱。
嗯,价格应该差不多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两千石以下的官职作为陪送,林朝没理由不满意。
“嗯,蹇公这么一说,某好像还真想到一个破局之法。”
一听蹇硕给出的条件,林朝的声音,马上从无奈转化为自信。
这么现实的吗!
纵然阅人无数,蹇硕也还是没有见过,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人。
蹇硕心中有一个骂街的想法,但无奈有求于林朝,也只能继续卑躬屈膝。
“请先生赐教,咱家洗耳恭听。”蹇硕赶紧开口说道。
“蹇公,此事看似已成危局,但想要化解,其实并不难。”
林朝说道:“陈元方攻击蹇公的地方,无非就一个蒙蔽圣听,致使天下大乱。但陈元方说得也很明白,蹇公等人,只是致使天下大乱的元凶之一,而非全部。因此他也没对蹇公赶尽杀绝,只是想将你们赶出宫去。”
“先生,那陈元方可恶之处就在此处。”蹇硕苦笑道,“就是没对着咱家等人喊打喊杀,这才连陛下都被他蒙蔽了。但是咱家一旦出了宫门,哪还能有命回去!”
“蹇公莫急,某还没说完呢。”林朝继续说道,“陈元方此计,乃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根本没有破解之法。但蹇公未必不能以此作为反击之策。”
这一番话,蹇硕听得云里雾里,一脸懵逼。
“先生啊,眼下已迫在眉睫,咱家恳请先生不要再打哑谜了。”
林朝笑道:“好吧,那某便把话挑明了说。他陈元方不是说三公,内侍,朝臣都逃不了干系吗。那好,既然人人都有错,那蹇公你们不妨将这个错认下,反正这等莫须有的罪过也不大。”
“然后,向陛下进言,要戴罪立功!以蹇公之忠诚,想来必然能打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