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去招惹这位陈家娘子。反正她们姐弟是来投奔自己的,养在家里也不会招人闲话。
至于陈叔至,林朝准备让林夕去跟他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位白毦兵统领。如果是,那就先召进校事府历练两年再说。
林朝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明天即将登门拜访的糜竺身上。
其实糜竺这家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从未领兵,却在刘备危难之时患难与共,并且散尽家财为刘备募集兵马。
当然刘备得势后也没亏待他,无论官职还是爵位,糜竺在整个季汉都是最顶端的。
在投资这一块,整个汉末没有比糜竺更成功的了。
可惜糜芳行事太下作,导致关羽败亡。饶是如此,刘备也没有怪罪糜竺,对他依旧礼遇如初,只是糜竺自己心里受不了,没过多久就羞愧而死。
嗯,一句话总结,这是个要脸的人。
要脸的人好啊!
林朝就是喜欢跟要脸的人打交道,一个要脸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干出什么下作的事。
当然,也比较好骗就是了。
至于他那个坑爹的弟弟,要么不给权力,要么找个机会处理掉算了。
现如今刘备麾下猛将如云,怎么也轮不到糜芳出头。
至于他那妹妹糜氏……
他糜竺若愿意多出些嫁妆,刘备也不是不能娶,只是肯定不能当正妻就是了。
额,糜氏现在好像还很小。
不过说起来,也是时候给刘备找个老婆了。
身为一方诸侯,若没有子嗣,如何能稳定人心。
说到找老婆,林朝又想起了后院的陈氏姐弟……
一旦旁边没人的时候,林朝的思维就无比发散,很快能将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然后把自己折磨得头昏脑涨。
“算了,不想这些了……先去睡一觉再说。”
一场家宴下来,林朝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也有些许困意,便向后院走去。
可刚刚进到后院来,林朝就又迟疑了起来。
三个女人都在,那自己应该去谁房里睡觉呢?
虽然荀采是正妻,但王鸢那丫头越来越诱人了。
虽然王鸢很诱人,但甄姜一副呆萌的样子,不去欺负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虽然甄姜很呆萌,但陈家娘子……
林朝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书房。
……
第二日,上午。
糜竺把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特地选了一身看上去颇为清雅的衣裳,最后又对着铜镜,将冠冕束得端端正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饶是如此,马车行至林朝府门前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像极了后世应届生面试求职时候的情景。
虽然富甲天下,但在仕途方面,糜竺是个十足的新人。
而面试他的人,可是上至天子,下到公卿百官都能谈笑风生的林朝,林子初。
相比于他的郑重,林朝可以说是颇为随意,甚至出门迎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没睡醒一样,身上裹着和被子差不多厚的袍服。
这该死的天气,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冷!
昨天又下了一场大雪,此刻天晴之后气温骤降,林朝望着房檐边上手指粗细的冰柱,心中吐槽道。
他这身打扮,着实差点闪瞎了糜竺的眼睛。
没想到这林子初,居然是如此不修边幅之人!
在他的脑补中,刘备麾下的第一重谋,应当是那种风度翩翩,谈笑间便可判决天下大势的伟丈夫。再者糜竺听闻林朝也曾随军出征,并且战果连连,就算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也不足为奇。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瘦弱书生。
果然人不可貌相!
糜竺心中感叹一声,摆手便拜道:“朐县糜子仲,拜见林侯!”
林朝身上有着诸多头衔,而且每个人对他的称呼,也不尽相同。
军中将士喊他为监军,外人喊他先生,文官书吏喊他长史,但其实他身上最值钱的,还是安喜亭侯这个爵位。
“子仲不必多礼,外面天冷,你我入内相谈!”
林朝挥了挥手,示意糜竺跟自己进屋再说。
若放在平时,林朝肯定不会这么随意,得按照规矩好好得跟糜竺客套一番。但眼下他实在冻得快扛不住了,也没了客套的心思。
至于糜竺身后那一大车礼物,以及赶车的家仆,林朝直接派福叔去接待了。
进了房中,林朝命人点起炭火,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遂将外衣脱掉,端着茶水向糜竺笑道:“让子仲见笑了,某自幼体弱,今日的天又着实有些冷,慢待了子仲,还请见谅。”
糜竺赶紧也举起了茶杯:“林侯说笑了,徐州大小事务皆决于林侯,自该好生保重身体,为国尽忠。”
两杯热茶下肚,林朝与糜竺客套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久闻糜氏乃天下豪商,子仲更是精于商途,不知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糜竺并不比甄氏兄弟,林朝纵然想用他,也要他自己先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换句话说,是他糜子仲主动投奔的刘备,而不是刘备招揽的他。
本来历史上,糜竺之所以能身居高位,也是在危难之中帮了刘备一把。论贡献与才能,他并不出众。
对于林朝的战略规划来说,糜竺更是可有可无。
唯一能让林朝眼馋的,还是他那近万名宾客家仆,以及十亿的身家。
至少就现在来说,这两样还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如何让糜竺自己贡献出来,估计还得把刘备卖出去,才能换来这笔巨资。
见林朝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糜竺也不敢敷衍,满脸郑重地拱手道:“林侯,某久闻玄德公仁义之名,特来投奔!”
糜竺很有自知之明,他不认为自己比面前的林子初要高明,索性坦诚一些,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白了。
闻言,林朝却装傻道:“哦,子仲乃高雅之士,徐州当前又正是用人之际,子仲可自去拜会玄德公就是,想来玄德公必会欣然接纳。”
糜竺苦笑一声,心道我要是能自己去拜会,又何必来找你林子初。
再者,自己去拜会刘备,能跟你林朝举荐的相比吗?
“林侯明鉴,玄德公欲要成就大事,少不了钱粮物资。某虽不才,但家中世代经商,也攒下了一些钱粮,多少也能为玄德公大业增砖添瓦。”
见林朝的态度不冷不热,糜竺决定展露一些实力。
他不相信,林朝会不明白钱财的重要性!
但林朝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笑道:“子仲有心了,钱粮当然重要。近来军中粮草短缺,玄德公正为此时发愁,子仲可自荐于堂前,玄德公必然重用。”
任糜竺如何表示,林朝只想把人往外面撵,弄得糜竺很是困惑。
这林子初到底什么意思?
是看不上自己?
如果看不上自己,为何还要接见自己?
带着满心疑惑,糜竺决定问个清楚。
“林侯,可是某才疏学浅,不能入林侯法眼?”
当然不是了,只是你的价码不够而已。
林朝心中暗笑,脸上露出一副愁苦的模样,说道:“子仲啊,非是某看不上你,实在是近来某被一桩难事所困扰,夙夜忧叹,却无解决之道,实在是对不住子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