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武穿上狼皮大衣不久,身上被团炉火团团围着似地,开始热乎乎的,也许婴儿在痒水里也不过如此的暖和。
花花一边用木炭生着炉火,一边问:“勇敢老师!您在家里还写字呀?什么时候教我识字,写字,你说过的,可不许赖皮呵。”
“什么时候都可以。”
“真的,这是什么?”
这是唐朝著名诗人李商隐写的一首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万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陈秀武念着给她听,摇头晃脑,倒有点象古人的情调,引得花花咯咯发笑,说:“勇敢老师,你干吗摇头呀!”
陈秀武被问得啼笑皆非,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女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喻词言深,情意含蓄的诗词歌赋,又怎么能达到诗人的浓厚兴趣,她又怎么能明白“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的矢志不渝的感情世界的深刻道理,又怎么会清楚夜半笙歌愁肠断的相思之苦。
“勇敢老师,您怎么了?”
“没——没事,哦!谢谢你的狼皮大衣,穿着它可暖和多了,真好,手工真好。”
陈秀武说着,突然发现狼皮大衣内面绣着两朵兰花,他偷偷地望了一眼花花,她的脸孔顿时有些羞愧,却甜美地一笑,说:“谢谢什么吗!”
“当然要谢,你可听说过慈母针针线,穿成子女串串情。”
“对了,阿爹他们明日一早进山去打豹,村子里的猎手们,都会参加,到时就有几十人和上百个人,队伍可大了。”
“打豹?”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就是下了大雪,阿爹与村子里的所有猎手们都会一起进山打猎。”
“为什么?”
“习惯。”
“打豹,也是习惯?”陈秀武感觉到奇怪。
“是呀,豹子每年都会下山咬死耕牛,还会进村子里伤人。”
众所周知豹子是凶残猛兽之一,对许多生命都会构成威胁。大风雪里,豹子饥饿,便会在森林里出游寻找猎物,却无法快速奔跑,是最好的猎获时期。
今年上山打豹,当然少不了勇敢老师。只是村落里的人们没有谁知道这位勇敢的年轻人原来是警校毕业生,现役警官,是个优秀的公安干警,“搏、击、擒、拿”之术,样样精通的武术强健者,只是阴差阳错弄到这里来了。
上山猎豹那不是平常的打猎技术,当然要全副武装,身上除了火枪鸟铳之外,还要携带绳子、铁钩等攀援工具和防护刀具,绳子可以用来攀援悬崖绝壁,刀具用于自我保护和开山问路,匕首是用在与野兽搏斗时快速反应刺杀,其次是很特别场合可以使用,譬如在烘烤野物时切割肉类时最好的“筷子”,猎人们通常在手臂上还绑扎着护身铠甲,当野兽伤咬人的时候,用手臂这个地方挡住猛兽之口,铠甲坚韧,既可以防御又可以攻击对方,随着拳臂出击,威力要增大好多倍。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生存能力与生活经验。穿上这身全副武装的铠甲的确很笨重,如古战场里的战士盔甲,但是至少令猎人们心里踏实,如要出行远门上战场,人们总是菩萨面前许下好多诺言,仿佛菩萨跟在了身边,永远在保佑自己平平安安。
花花告诉了陈秀开许多关于村落里的故事,包括每年的这个下雪的天气里,村落里的人们一定要进山去打豹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是村落里的人们约定俗成的风俗习惯,没有人会轻易的这个现实,反而充满着诱惑力,就象那些凄美的传说一样,总是缠绕着陈秀武这个不速之客的灵魂,慢慢地感染着他的每一个毛孔细胞,他的故事,将与狼民村的故事逐步形成,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升着级别,给人们动魂未定而魂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