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敢欺负妹妹,必遭天打——”
“妹妹不许哥哥胡说。”
“好好,不胡说。对了,妹妹给哥哥什么礼物。”
“早给了。”
“呵,早给了,在哪里?”
“我就不告诉你。”
“你糊弄哥哥。”
“你们俩,真象哥哥与妹妹。”老爹笑口而说。
花花想着这些往事,泪痕的脸孔上又会泛滥起一丝笑意,即刻又消失殆尽,令她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起来。突然有人前来叩门,花花打开一瞧,才知道又是卢比亚特来了。
卢比亚特每次进山打猎回来,都要捎上一些猎物给花花,逗她开心,特别是春天里的山鸡,又肥又大,那华丽的羽毛,扎成一顶贵冠戴在头上,村落里的舞会上,象公主、皇后,美丽极了。可是卢比亚特每次前来,她都是不哭不笑,不说不应。
卢比亚特今日给花花带来了两只野兔,见花花还是那样对待自己,憋闷地说:“阿花妹妹,别这样好不好,我都心慌了。”
“……”
“有话就说出来,有哭就哭出来,心里便会好过点。老爹都去世那么久了,你不能总念着他老人家,是不是?哥哥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我们全都记住了老爹,村落里所有的人都记住了老爹的英名,威武坛可以作证。”
花花的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老爹生前的遗物:鸟铳、腰刀、匕首、青铜烟管、酒葫芦、虎皮大衣……,与老爹生前摆设着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两把夺命刀,这是老爹的祖传绝活,却在陈秀武身上。
村民中在暗暗地游说老爹,他是一个预知先觉的人,能够预知吉凶祸福,因此在关键时刻,他把祖传的绝活传授给勇敢老师陈秀武。勇敢老师是个好人,是村落里大好人,知书达礼,和蔼可亲,他是村落里的人们的福星,解除了村民许多不能解决的问题,改变了村民们许多不良陋习,令孩子们活跃、吃苦、勤劳、懂礼、孝义。可是卢比亚特一听到这些话,就特别的生气,狠不得杀了陈秀武,可是新任的村长老爹牛汉,好象他会做这些事情,事先就警告过他,他要是敢动陈秀武一根毫毛,非煮了他不可,由此卢比亚特不敢轻易乱来。
“阿花妹妹,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卢比亚特心里干着急,嘴里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娘。他母亲总是千叮嘱万托付,要儿子多送点东西过来,多跟她说说话儿,有时间多陪陪她,可是卢比就是频繁来到花花家里,越来越觉得自己越是多余的人,最后总是无可奈何摇头离去。
今日他再也憋不住心里的怨恨,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的勇敢老师,他勇敢个屁用,总有一天,把他给杀了喂狗吃。”
“不要!”花花如电击一般紧接着说出这两个字。卢比亚特却高兴得措手不及,手中的两只野兔“嘣”地一声掉在地上。
“花花,你终于说话了。是他害死的老爹。我要替你报仇雪恨。”
花花眼泪汪汪的望着卢比亚特,扑在他怀里哭泣起来。
这情景刚巧被前来的陈秀武瞧见,欲转身离开而去,被卢比亚特厉声喝住。
老爹的去世,陈秀武的内心愧疚却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是个警大毕业生,还从事了那么多年的公安工作,破获了那么多的违法犯罪的案子,立下不少战功,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明明知道这次打猎凶多吉少,明明知道大雪覆盖下的大山里面危机重重,以肉身之躯去的抵当百兽之凶,以粗劣的火器与刀箭去搏命,他们也许是无知的,也许是愚昧的,也许是传统的,但是你陈秀武是一个从文明的大都市里走出来的,带着先进的社会文明火种,就要点燃这里愚昧落后的人们进取的希望之光,自己却不去阻止,导致最后悲剧的发生,这是相当的可悲,这种可悲比这些民族古老的生活方式还要可悲,因此你是事先知道的,而他们是看不到的。
在这个古老的山庄里,这些古老的猎枪子弹怎么可能与那些凶残无比的野兽搏命,一争高低呢!只有一个结果:人类丢失性命在获取可见的收获,从无知的代价里获得到满足感,以及那点点自豪与骄傲。他们是在表现民族征服自然能力而体现尊严,是值得颂扬的。自己早就应该看到这些问题,告知他们的危险,不要进山去打猎,虎豹们的生存与否是自然环境与生命自然规律的选择结果,是野生动物的食物链延续的生存法则,虎豹可以帮助村民们对付狼群,让它们的生命在自然界里生存竞争,那所是生存斗争——自然选择,都是生命链在自然界中的生存延续,而人们只看到打虎豹的胜利结果,没有看到打虎豹带来的悲哀。
陈秀武也想到了,村民们又怎么能理解到自然界的自然力量。人们只看到狼群偷袭村庄的事实,这跟它们的天敌之一虎豹躲进深山野岭是紧密联系的,人类多捕杀一只虎豹,狼类就少一个强劲天敌。在村民的生存概念里面,狼偷袭村庄,扰乱村民的正常生活,该杀,虎豹下山咬伤牲畜,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