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党校学习回来,回到家里,头件事情就碰到了女儿方小洋提出嫁给闻乐,令他伤脑筋的婚事。
闻乐是个好青年,一开始就在方麻子的脑海里形成了这个好印象,但是这是几年前的事情,然而今天,他是绝对反对这这门亲事,理由很简单:闻乐是个心无志向的落后青年,简直是个疯子。他跟疯子阿爹已经没有什么分别,长长的头发,不主动参加劳动,由此方麻子得出结论,闻乐是个没有志向的落后青年,没有思想的疯子。女儿方小洋要嫁给闻乐,他能袖手旁观让女儿嫁给一个疯子。
方麻子这些年官场上攀登,在工作中滚爬,变成了一幅板脸孔。特别在生气的时候,脸上的麻子凸显特别大个儿,夸张些说,黄豆般那么大粒,一粒粒麻子就如枪杆子里子弹一样将你射死,真叫人望而生畏。当然方小洋也不是当年温柔单纯的小女孩了,特别是她应姑姑方小花的聘请,上任中华电子公司总经理之职后,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样,女强人的霸气与日俱增,方小花也打心底里感慨:“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原来担心方小洋可能胜利不了公司这个总经理的职位,还派专心辅助她上位,想不到是多余的担心。她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可是做起事情却相当有魄力的,雷厉风行的女强人风格个性。
只是近来她与闻乐的感情纠缠,让她感觉到困惑,令她的意志变得有些消沉,却增添了她的内心城俯,令人难以猜测行到她的思想境界到底如何。
这日在家里争执的时候,方小洋被家人急出了气愤,说出了一句令人吃惊的话:“我已经是他闻乐的人了,我生是闻家的人,死是闻家的鬼。”
一味摸茶几上的烟抽的方麻子,女儿方小洋的这句话如大脑里被鞭子抽打了一下,迷惑在一头雾水里。田苗青更是惊鄂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方麻子老练一些,马上恢复到平静状态。
田苗青说话结结巴巴地问:“女儿呀,你刚才说,说什么来的。你,你已经是——”
方小洋的语气特别重,说:“没错,我已经是他闻乐的人了。”
“你——你怎么会那么傻呀,你想气死妈妈我呀。”
“我没有气你们,我也不想气你们。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说明我尊重你们。”
“你这那是尊重我们,你这不是作贱你自己。”
“我是真心喜欢他,想跟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我怎么就作贱自己了。”
方麻子说:“看来,你不仅仅是存心气我们,还铁定了跟我们唱反戏。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五毒俱全,那象个优秀经理人。”
田苗青说:“是呀,小洋,你这样下去,对你自己也不好,企业里,你大姑怎么放心,把一个这么庞大的公司交给你打理下去。”
“我——公司是公司,我个人是个人,与公司没有关系。”
“什么个人是个人,公司是公司。一个人的品质决定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作为一个企业经理人,一个人的工作能力决定一个公司的命运。你大不珍惜自己的机会了。”
“我怎么就不珍惜自己,我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这也有错吗。”
“这已经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一个思想认识问题。你想想看,闻乐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变成一个怎么样的人,鬼不象鬼,人不象人。你能不能睁开眼睛醒醒自己,不要为自己所谓的爱找什么藉口,欺骗自己,欺骗家人。”
“他怎么就鬼不象鬼,人象人了。他那里象鬼了,那里不象人了。分明是你们这些人个个对他有成见,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看不到他的人格魅力。”
“阿爸本来以你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姑娘,现在看来,你也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我是头发长见识短女人。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没有那些自命清高的人那么伟大。”
“你已经不可理喻了。”
“不是我不可理喻,是你们用有色眼光看人,看不起他。”
“你要知道,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
“你们还可以说,你们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要长。”
“你变了,变得让我开始不认识你,变得让人感觉到可怕,心地狭隘,性格固执,脾气古怪,思想顽固。”
“我没有变,是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总是用自己的思想,控制我们的思想。”
“小洋,你阿爸刚刚回来,就让他喘两口气,少说两句。”
田苗青说了女儿的不是,又对丈夫说:“思远,你刚刚回来,情况不太清楚,火气别那么大,对身体不好,有事情,咱们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好好商量,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发脾气。”
“气死我了,越大越不争气。”方麻子说着,开始咳着,嘴角边有线血丝流了出来。
“思远,你这是怎么了。”田苗青看到丈夫在咳嗽后吐出血水,吓得紧张起来,急切叫女儿打电话去医院。
“阿爸,您——”方小洋叫着前来扶住方麻子,他把女儿的手推开,弄得方小洋一时好不自在。
田苗青见状,示意女儿离开,方小洋无可奈何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泪水趟出了眼眶,爬在床铺上伤心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