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等人,对于军户进入筑路提举司,待遇是否更高,均表示疑惑。
宋隐解释,“那要看是在哪个卫所。”
“如果在京城或是边境卫所,军饷自然会高,而且还常有出征立战功的机会,这就比筑路提举司强。”
李景隆又问,“如果不去呢?”
宋隐反问,“在筑路提举司,不但继续领军饷,还有额外工钱,这事还有哪个卫所能比?”
李景隆忍不住关注,“敢问王爷,补贴有多高?”
宋隐不答反问,“敢问诸位,隶属太子殿下的邮差,现今日子过的如何?”
徐辉祖脱口而出,“那些退役老卒,不但活儿轻松,每月至少能给家里六两银子,日子过得极好。”
李景隆和郭英等人,也跟着点头。
宋隐颔首,“筑路提举司自然比老卒辛苦许多,但每月补贴至少也有四两银子。”
“那么多?”
李景隆和徐辉祖等人,都激动起来。
他们今日过来,就是想知道待遇情况。
宋隐再次点头,“这事目的是补贴兵卒,最终能有多少,还得皇上定夺,我说的数量,只是一个建议数。”
“这样啊!”
李景隆和徐辉祖等人,听了都若有所思。
见状,宋隐决定趁热打铁。
于是继续,“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鞑靼人已归降大明,仅余瓦剌人,被大明所灭也不远了。”
“这个?”
徐辉祖蹙额,“大明只要没有天灾,等四通八达后,用不了两年,皇上肯定还会出兵瓦剌。”
“现在大明民强国富,还有王爷改良的火器,消失瓦剌人只是时间问题。”
李景隆和郭英等人,点头赞同。
宋隐缓缓开口,“交趾和鞑靼都已经归降大明,瓦剌人顶多再逍遥两年,等大明灭了瓦剌人后,你们觉得大明还能有战事吗?”
“自然不可能再起战事。”
徐辉祖说着,皱起眉。
李景隆和郭英等人,都心头一惊。
“没错。”
宋隐颔首,“如果没有战事,你们觉得卫所该何去何从?”
李景隆和徐辉祖等人,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宋隐不去理会,继续,“大的战事不会再有,兵将也失去用武之地,没有晋升机会,更别提练兵和进步。”
“朝堂上,对于卫所,甚至是边军,都不放在眼里。”
“那么,卫所的兵卒,必定会越来越散漫。”
“短时间内还好说,时间一长,将校就会颓废,甚至无仗可打,有可能腐败,为了搞钱,甚至盘削麾下兵卒。”
李景隆听了思忖片刻,“所以,让他们去筑路提举司,给他们赚钱机会。”
“没错。”
宋隐点头,“别说是兵卒,就是将校也是人,也有欲望。”
“指挥使、千户和百户还好些,吃亏不大。”
“可是兵卒,只能指望军饷过日子。”
“现在,我想做的,就是先保障兵卒的生活。”
徐辉祖和李景隆等人,瞬时沉默起来。
腐败!
这种事情,他们从小看到大。
为了治腐,从先帝到现在的皇帝,两代帝王查了多少贪官污吏,又杀了多少贪官?
其中各种奇葩的事情,他们从震撼到麻木。
“贪欲是人的本能,朝堂众臣都饱读圣贤书,深知礼义廉耻,可腐败之人,照样数不胜数。”
“即便是熟读圣贤书的人,也费尽心思去贪污,而家境不好的将校……”
宋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只是让他们知道,军户中最大的大佬将校,即便也贪,也用不着狡辩,也无须难堪。
熟读圣贤书,知春秋大义的文臣都贪,那些只知道摆弄枪械,大字不识的军户,也能贪。
他们这些武勋,是军户的靠山,军户也是他们的根本,坐下聊这些不寒碜。
“唉!”
李景隆叹了口气,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