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鸣严肃着脸,阴冷道:“我父亲是特别保守的人,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脱光他的衣服?”
“把他的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到底是何居心?”
叶凌云没有时间解释,语气中有一味不容商议:“这么简单的事,还让我督促你吗?你到底脱不脱?”
他不明白了。
给周老爷子看个病,怎么就这么艰难。
周思鸣声音扬大:“你必须先尊重病人!才有资格治病!”
换言之,尊严比治病更重要。
父亲若是“晚节不保”,肯定会怪罪自己。
叶凌云抱住双臂,盯着周思鸣:“我都懒得跟你废话,你赶紧脱吧,脱了才能治病,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的语气极度不耐烦。
人命关天的大事,周思鸣偏是个死脑筋。
杜千凝也道:“二舅,你就听叶先生的话,给外公脱衣服吧。”
“我敢以人格来保证,叶先生是专业医生,他会以外公的性命为主,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故意侮辱病人人格的事!”
“外公好起来最重要,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周思鸣火气再次爆发,“要给老爷子脱衣服的是我,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置身事外,高高挂起。”
“那我呢?”
在困境中的人,是他!
是他冒着被老爷子责罚的风险,在权衡此事。
叶凌云看向周思鸣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从我踏进周家大门开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给老爷子治病,诶?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盼着老爷子早早归西?”
“你!”
周思鸣浑身颤抖,被人冤枉的滋味极其难受。
“姓叶的,你在污蔑我!”
“躺在床上的是我亲生父亲,最想救他的人就是我!”
叶凌云调侃一笑,他从周思鸣眼中,看到了愤懑的眼泪。
把周思鸣的气势压下来后,他继续道:“你父亲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醒过来。”
“什么脾气秉性,在意不在意脱光衣服,都不重要。”
“如果我是你,我宁愿父亲醒过来责罚我,都不会错失一次他醒过来的机会…”
叶凌云的眼圈也红了。
他七岁以后,就没有父亲了。
“对于我,你也有些过分解读了。”
“我让你脱光你父亲的衣服,并不是要侮辱他,你父亲在夏季都要穿着长衫,并不是因为他保守,而是…”
掀开周劲松衣服一角,猩红色的皮肤触目惊心。
周思鸣惊住了。
他呆愣了两秒,看向父亲的贴身侍女。
侍女也摇了摇头。
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贴身侍女,每日都和周老爷子在一起,却从不知道,老爷子的皮肤颜色,和常人不同。
他的皮肤像火烧云…
叶凌云解释道:“你父亲体内有火寒交迫之气,即使是三伏天,也会冷酷异常,待夜深人静时,他会浑身颤抖,痛苦异常。”
“啊!”
周思鸣突然想到。
有几次晚间去找父亲,父亲闭门不见。
也许那个时候,父亲正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