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身躯,竟如此不堪一击。
而此时,淼沝水霍然自黑暗中隐现,迅速将纱幔拾了起来,搀着安潇湘起身。淼沝水面若冰霜地扫过呆怔的众人,却一言未发,意味显然。
“无妨,”安潇湘戴好纱幔,轻轻摆了摆手,“误会罢了。”
见她如此,淼沝水倒未开口,冰寒眸光略带警告意味,扫过众人。随即,她慢慢后退,再隐入黑暗中。
而此时,千陇忍不住上前,开了口,“即便…安黎做了何事,你又怎能只记着她的错,不记着她的好?若非是她,你今儿还能好好地坐在这?”
言至此处,便是百里忘川也不由点头,予此言认同。她淡漠开口,“不错,当年若非…安黎…”
话到此处,她霍然顿住。但几人皆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只有春香仍是云里雾里,却仍陷想着安潇湘面容之上的疤痕,久久未回过神。
安柚儿默了默,回首望了那可什豕一眼,目色犹疑,“你为何动手?”
许是久居高位之故,她言语平和,并无兴师问罪之意,却令人不敢忽视。
“我也未曾想,她如今竟如此弱不禁风…”那可什豕亦是犹疑,眸光落在安潇湘身上,“况且,她方才鬼鬼祟祟地探手入袖…”
“你是在说这个吗?”
这头,安潇湘扬了扬手中的信,声色不咸不淡,全然无气恼的意思。
她早已注意到,安柚儿身边这个男人,瞧她的眼神一直不大对劲,却想着不论如何也不该对她动手…
并非那可什豕太强,而是她太弱了,身躯同风中落叶一般,一吹即倒。
见状,春香当即上前,将安潇湘手中的信接过,而后交由安柚儿。
安柚儿接过信,只瞧了几眼,便霍然泛红了眼眶,攥着信的指尖不由紧了几分。
而那可什豕亦是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目,半响未有言语。
‘致亲爱的安柚儿,这一去,我怕是要九死一生,我的千万遗产就留给有缘人吧!你也不必来寻我了,自个过得开心就好,还有,那可什豕对你一片真心,你也别磨磨唧唧了,早点收拾收拾东西,卷铺盖嫁给那可什豕吧,言尽于此,保重!’
落名处,是又聋又哑的公子。
安潇湘细细打量着它们的表情变化,慢慢敲了敲手中折扇,“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而我又为何九死一生?”
她琢磨着,信中的语气也似她的,毕竟这头的古人皆是一口一个之乎者也,而她也不懂这些。而她正巧不善用狼毫,信中用的是炭笔?。
若按当前所知消息,她五年前便凭空现身,私塾先生则言她自明王府而来,但嫁给夏无归时,她自己则同他说,自个是星辰大陆而来的人。
二者,定有一人在扯谎。但她不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与诸葛明空扯上关系,再加之马球场的警告…
而四年前她与千陇、墨白相识之时,寄出这封信,却不知是何缘由,信未送到,反而辗转回了墨白的手中。
信中,她竟毫不避讳说出自己九死一生之事,能得自己这般信任的至交好友,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
静默了半响,安柚儿抬起了泛红了双目,望向安潇湘的双目之中,既怀念又激动。她的手几近颤抖,将信纸紧紧攥着,却未有言语。
理亏在先,那可什豕诚恳低言,“抱歉,是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