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府。</P>
江夏王杨璘的府邸。</P>
此刻,刑部尚书卢择正尾随在四王爷的传话太监毛公公身后,快步行径在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之上。</P>
不一会,卢择的目光便看到了道路尽头的一座木亭子,也看清了那里正端坐着的两个人,江夏王杨璘和宜春王杨璆。</P>
稍许,卢择来到亭前阶梯处,半跪在地施礼道:“下官卢择拜见四王爷,拜见六王爷。”</P>
卢择的忽然出现,江夏王杨璘和宜春王杨璆并没有显得多么意外,二人缓缓将手中茶盏放在面前的紫檀木桌之上,接着相视一眼,随后江夏王杨璘似有意无意开口道:“卢择,你可算来了。”</P>
江夏王杨璘平静的言语中,卢择听不出丝毫的不悦,但并不代表江夏王杨璘真的就平心静气,如若不然,江夏王杨璘也不会如此匆匆召唤他入府见驾,深谙为官之道的卢择怎会不明白,在官场之中,喜怒不形于色乃是最基本的素养,特别还是身为皇子的江夏王杨璘,他和皇太子杨琏之间夺嫡争位,早已是吴国人尽皆知的秘密,而卢择身在江夏王杨璘一方,为江夏王杨璘做过很多事情,直接左右了朝堂局面,可能吴国上下只有国君杨溥依然被蒙在鼓里。</P>
卢择反应极快,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叩首道:“卑职让四王爷久等,请四王爷恕罪。”</P>
江夏王杨璘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的说道:“起身吧。”</P>
卢择徐徐起身,简单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官服,接着双手放在两侧,颔首回道:“谢四王爷。”</P>
见状,江夏王杨璘忽然展颜一笑,一扫先前的默然,轻摆右手,笑道:“在本王这里,无需那么多礼节,你上前说话吧。”</P>
侍奉江夏王杨璘多年的卢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喜怒多变乃是这些皇子的日常表现,所以在朝中能够洞悉皇子们真正想法之人寥寥无几,卢择自问并不在其列,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便是随着江夏王杨璘的话语来做事,至少不会做错什么。</P>
“多谢四王爷。”</P>
卢择拱手一礼,随后踏上阶梯,来到了江夏王杨璘和宜春王杨璆的近前。</P>
“案子办的怎么样了?”江夏王杨璘也没有多做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P>
卢择心中的忐忑因为江夏王杨璘的这句话而缓缓平复,他在来时路上想了诸多江夏王杨璘召唤他的原因,有好的,也有坏的,而当江夏王杨璘开口之后,卢择终于明白江夏王杨璘原是传他询问案情,旋即卢择没有犹豫,如实回道:“目前活捉一疑犯,乃是当晚大闹竞标大会的玩偶。”</P>
“哦?那个玩偶?是何来历?”宜春王杨璆还未等卢择将话说完,抢言道。</P>
“是一个神智不太正常的痴傻少女,武功颇为高强,乃是黄雀和他的几位江湖朋友部下圈套,方才捉拿入案,至于这痴傻少女的其他讯息,就暂不得而知了。”卢择回道。</P>
“严刑拷打了没?怎么会不知道其他消息呢?”宜春王杨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卢择,好像十分不理解身为刑部尚书的卢择怎么会连这最基本的审问方式都不知道。</P>
江夏王杨璘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抢在卢择开口之前回道:“六弟此言差矣,屈打成招,还是对一个罹患癫疾的姑娘,这种事情我们做不得。”</P>
“那怎么办?照卢择这么说,那痴傻少女就是此案唯一的口供,她若什么都不说,如何能在父皇规定的期限之内破案?”宜春王杨璆有些忿忿不平,在他看来那痴傻少女不过就是个普通百姓,跟此案的利益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死在酷刑之下,也无足道哉,他实在不明白江夏王杨璘为何总是这么仁慈。</P>
江夏王杨璘明白宜春王杨璆心中的急迫,但正因为此案牵连极广,他们必须步步为营,卢择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身负皇命,倘若侦办不力,那么卢择随时可能因为此案而丢下乌纱帽,这对于江夏王杨璘而言是无法承受的损失,所以江夏王杨璘选择此刻出面,全力相助卢择,这也是他为何值此分秒必争之时依旧传唤卢择了解案情的缘由,他必须及时把控全局,不然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好局面便会付诸东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