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疑,韩勍赶忙解释起来:“殿下请放心,现今的刘仁恭正被李克用和契丹人搞得狼狈不堪、应接不暇,几乎将所有兵力都集结在了幽州一带,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
“而冀州刚刚才从王镕手中夺得,尚未站稳脚跟,也没有深厚的根基,我们此时前去,恰好能够协助他分担来自唐军的巨大压力。”
朱友贞依然满脸天真无邪,兴致勃勃地插话道:“是啊,而且冀州以北还有赵州、深州以及景州,我们完全可以各自占据一州嘛。”
看着眼前两人兴高采烈的样子,罗绍威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
朱友文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沉默不语的罗绍威,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邺王,对于当前局势,不知你有何看法?”
罗绍威眉头微皱,似乎在内心深处反复权衡利弊。
他稍稍迟疑了一会儿后,终于缓缓张开嘴巴,“不战而降绝非良策,即便逃往冀州,恐怕也难以长久坚守,充其量不过再支撑数月罢了,倒不如集中其余各州之力,届时便可汇聚起十多万雄师劲旅,未必就会败给唐军!”
听到这番话,朱友文的脸色瞬间发生微妙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虽说我们还有十余万兵马,但其中将近半数皆为初入行伍的新兵,倘若真打起来,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罗绍威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容,无奈叹气道:“战场之上,胜负本就是常有的事情,十余万兵马还没有直面强敌、奋起抗争的勇气,那还不如早早归降了事。”
朱友文心中满是不甘之情,转头将视线投向朱友贞身上,“均王,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奋力一搏?”
朱友贞脸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支吾其词,“我们实在无法与强大的唐军相抗衡,要不……还是舍弃这座城池吧,至于日后之事,谁又能够预料得到?说不定唐军在夺取魏州之后便不再继续向北进军了呢?”
听到朱友贞这般言语,朱友文心头那好不容易才积聚起来的些许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不禁长叹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张开嘴巴,“也罢,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还是将兵力集结到一块儿,向北突围吧。”
朱友贞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流露出欣喜若狂之色,忙不迭地应道:“甚好!我们即刻动身吧!”
朱友文却转头望向一旁的罗绍威,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邺王,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罗绍威无奈地叹息一声,苦笑着说道:“既然两位殿下已然拿定主意,那我也唯有跟随你们一同北上了,毕竟留在此城之中无异于坐以待毙。”
闻听此言,朱友文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些,“既如此,那大家就分头去做准备吧,待到今晚二更时分,我们再出城。”
望着朱友文和朱友贞消失的背影,罗绍威不由得冷哼一声,对着身边亲信吩咐道:“第一方案已然落空,你速速传话给内卫,让他们立刻启动第二个方案。”
亲信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忧虑之色,迟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殿下,您当真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罗绍威再次叹了口气,“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想再折腾了,有叔父从中作保,至少能够保住家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