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脸泪痕的,等会若是要赴宴,怕不是会被人笑话了。”</P>
“哼!”</P>
“你才被人笑话呢!”</P>
姜泠珑微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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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残阳挂在西向的天空上,渐渐低垂,如血的夕阳洒落大地,好似万事万物都将要沉入血海一般。</P>
一苍冉老将与一白袍银甲青年行走在宣府的城墙之上。</P>
此刻城墙之上,已然排布好了手持长矛钢刀的精锐甲兵,肃杀而严肃,没有半点声音。</P>
唯有一道道敬畏的目光注视着那一老一少的身影。</P>
李笃比一个月前又老了不少。</P>
前些日子,大同失陷,他率部阻击白鞑,边打边撤。</P>
可哪里能打得过骑马的鞑子骑兵?部下死伤众多。</P>
仅仅是此一役,就耗费了他不少心力。</P>
毕竟人老了,精力不如往昔,心力也是用一分就少一分。</P>
当然,这位名震九边的老将此刻看起来依旧坚挺着。</P>
他行至城墙边,遥望敌军军势。</P>
身后的小儿子李笠也开口解说道。</P>
“父亲,孩儿刚刚率探马出城侦查过。”</P>
“北面那座大营便是白鞑本营。”</P>
“西北面那座是白鞑所裹挟的俘虏、百姓。”</P>
“就这些?”</P>
“具体兵力呢?”</P>
“兵力配置呢?”</P>
“敌方各大将所为何人?”</P>
“敌方粮草情况如何?”</P>
“敌营是何构造?”</P>
“...”</P>
“呃...父亲,您也知道,白鞑骑兵厉害,我们的探马不大能突破他们的探马。”</P>
“就刚刚出去那趟,我们就损失了二十个兄弟。”</P>
“呵...废物。”</P>
李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P>
李笠闷声不敢说话。</P>
自从之前他在宁武关兵败之后,父亲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P>
反而把一些殿后、侦查的危险任务全丢给他。</P>
李笃没有再理会小儿子,反而认真观察了起来。</P>
越是观察眉头皱得越紧。</P>
北面白鞑本营,营帐严密,旌旗蔽天,一簇簇炊烟宛若一根根黑色长矛直冲天际。</P>
而营地最中央,格外显眼的一大片空地。</P>
一大八小,状若火焰的三叉矛头,矛头下有一圆盘,圆盘边缘一条条洁白的缨子形若马鬃的大纛。</P>
那大纛就那般矗立在那里,好似那世界中央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P>
那是征服、恐惧的象征,曾几何时,来自草原上的征服者们,带着这大纛打穿欧亚大陆,建立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帝国。</P>
即使到了如今,此大纛依旧余威犹在,凡见过的人都好似一柄重锤抵在胸口。</P>
而李笃却不在那其中。</P>
他反而呼吸粗重了起来,身子不由得颤抖,眼中闪过一道道兴奋的光彩。</P>
嘴角咧出一抹杀意凛然的笑。</P>
“呵呵...”</P>
“九斿白纛?!!”</P>
“吾当亲自砍倒,以壮汉家武威!”</P>
他缓缓回过头。</P>
看向自己小儿子。</P>
“总督今日在做什么?”</P>
“白鞑围城,竟然不见他召集将领商议军务?”</P>
“这宣府到底该是个什么守法?”</P>
“...”</P>
“父亲,先前听闻消息,总督大人已经召集手下心腹商议了一场。”</P>
“这下俨然是将咱们排除在外的架势。”</P>
“...”</P>
“报!李副总督,李小将军!”</P>
“总督召集诸军将商议防务,还请两位移步总兵官府!”</P>
忽的,一小将前来汇报。</P>
李笃瞪了李笠一眼,旋即转身离开。</P>
李笠也挠挠头,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