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吉...你不是已经...”</P>
“阁老，我已经怎么了？”</P>
话到一半忽然止住。</P>
王混元摇摇头，逐渐明白过来。</P>
“没怎么...”</P>
“过来寻老夫，是有什么事吗？”</P>
“自然是有事的。”</P>
“如今漠北新胜，大军班师尚需要银钱赏赐。”</P>
“李老将军没了，需赏赐封爵治丧...”</P>
“嗯。”</P>
“全国公路计划，亦需要大量水泥、民夫，以及雇佣民夫的费用粮食。”</P>
“嗯。”</P>
“东南诸多船坞、港口亦需中央调集银钱。”</P>
“嗯。”</P>
“在全国范围内铺设新式学堂，如今要开始筹备了，特别是云贵偏远地区。”</P>
“...”</P>
一应问题，王混元只是平淡的点点头。</P>
对面的青年却是绷不住了。</P>
“阁老...您今日怎么怪怪的？”</P>
“若是往日我找您要钱，您可就要骂我了...”</P>
“您不是一直说我步调太快太急吗？”</P>
“今日为何...”</P>
“且吉呀！”</P>
王混元开口打断了他，重开话头。</P>
“我思考了很久很久，都看不清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P>
“你是想当圣人吗？”</P>
“嗯？”</P>
“什么？”</P>
“圣人三立，立功立言立德。”</P>
“论立功，你阵斩白鞑大汗，平定田氏叛乱，统筹北伐大业...”</P>
“立言，由你主持编撰的物理、化学、生物、农业等书刊行天下。”</P>
“立德，你不为利不为名，毫无私心，一心为民，呕心沥血，宵衣旰食...”</P>
“你是在效仿古之圣人？”</P>
“...”</P>
“阁老说笑了...”</P>
“怎敢媲美古之圣人？”</P>
“这世间过去现在未来会出现很多圣人...但是其中绝对不会有我。”</P>
“我呀...依旧是当年那个因饥荒逃离家乡的小灾民...所做一切，是为了如我一般的人不再受苦而已...”</P>
“好啦！阁老莫要闲谈了。”</P>
“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您看是不是可以...”</P>
“呵呵，步子迈得太大，太着急了！”</P>
“诶？阁老！”</P>
王混元站起身，青年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他又道。</P>
“且吉...你总是那么急那么激进...你到底在着急什么呢？”</P>
“你本应当有很多时间的！”</P>
“阁老！！！”</P>
王混元避开青年的手。</P>
转身，往门外走去。</P>
走到一半，又忽然回过头。</P>
对着青年轻轻一笑。</P>
“好啦...”</P>
“安且吉...那些年你做的很好，真的是辛苦你了...”</P>
“老夫真的不如你，只能在你的基础上修修补补。”</P>
“不过答应你的事情，老夫完成得很好。”</P>
那青年闻言，微微一怔。</P>
下一瞬，王混元只觉得眼前画面一模糊，青年瞬间消失，紧接着陷入了黑暗当中。</P>
“阁老？”</P>
“阁老？！！”</P>
一阵呼唤，让王混元逐渐清醒过来。</P>
他微微抬起头。</P>
眼见着是之前那青衣小官儿。</P>
“唔...何事？”</P>
“阁老，您睡着了。”</P>
“春夜阴寒，您莫要在此处睡了。”</P>
“去床上歇息吧。”</P>
“您是国之梁柱，若是病了，可就不好啦。”</P>
王混元揉揉眼，一阵恍惚，似有所察觉。</P>
笑着摇摇头。</P>
“唉...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