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鄀国君的请求,秦寿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欢喜。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伐楚而来,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楚国。
无论鄀国君是否托付他为父复仇,秦楚之战都势在必行。
眼前的鄀国君虽然年幼,但是他说话的时候吐字清晰,逻辑分明,并不能够以等闲的孩童视之。
故而秦寿在听到了他的恳求之后,只是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最后便毫不遮掩的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秦楚之战势在必行,无论鄀国君是否求助,寡人都不会放过楚国。
鄀君此时来求寡人,想必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鄀国君抿了抿唇,他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幼,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个时候,允辛旁边的使者突然开口说道:“自天子东迁之后,已经无力再继续庇护鄀国。
南有强楚,西有褒庸,他们早就对我鄀国的土地虎视眈眈。
先君在世之时,虽然战战兢兢,不敢与四方诸侯为难,却终究难逃一死。
外臣粗鄙,却也知道稚子怀千金于闹市的道理。
鄀国有千金而不能自守,唯有献金于强国,方才能够存身。
无论是为了鄀国的宗室延续,亦或者是为了鄀国的百姓能够久安…”
秦寿闻言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这是想要借我秦国助鄀伐楚借口,让鄀国脱离周王朝之臣的身份,转而归附我秦国吗?”
使者闻言摇头,而后直截了当的说道:“秦国伐楚,未必能够尽全功。
故而鄀国所求,并非是希望能够成为秦国的附庸,而是,希望能够以复仇之名,说服鄀国的百姓,使秦鄀合并。
希望能够得到秦侯的承诺,使国君能够有机会,在将来亲手灭亡楚国。”
秦寿的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何以见得寡人就一定无法灭楚?”
他话音落下之时,鄀国使臣便已不卑不亢的说道:“秦侯远在犬戎,或许不知洛邑发生的变故。
但是,周国既然肯放楚世子离开洛邑,由此可见,楚世子必定与周国的掌权者有所瓜葛。
而今秦军南下,楚世子必定向周国求援。
若有天子诏,秦侯可敢抗命?”
秦寿眉头微皱,随后一脸笃定的说道:“楚国无故伐秦,又谋害鄀国之君。无论天子有何诏使秦楚罢兵,此皆乱命。
寡人虽只是侯爵,却也是先王钦定的托孤之臣。有权代先王劝谏,警示天子。
天子若有乱命,寡人也可不受。”
不得不说,自从秦国收复了函谷关以西之地后,秦国的羽翼已经开始丰满。
新的秦国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在周天子羽翼庇护下的小国了。
以如今秦国的人口与兵力,完全可以跻身于强国的行列。
所以秦寿在说出自己托孤之臣的身份的时候也是格外的有底气。
但是秦寿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却还是非常清楚,如果只是这个原因,还不足以成为允辛放弃鄀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