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自幼贤明,以上古人皇为榜样,极力的端正自己的德行。
孔儒的仁道尚且没有传遍天下之际,他便能够身体力行的领悟仁道,并且以仁治国,使得蜀国民殷国富。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仁,使得蜀国的公卿势力越发壮大,蜀国的军队战力却是越来越弱。
以至于在面对强悍的巴国之时,蜀国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然而这一切的起因虽然在于蜀王的过分宽仁,但是这却绝不是蜀王的过错。
蜀国之所以会沦落至此,并非是蜀王一人的过错,而是蜀国从公卿到百姓皆有过错。
仁者,心有所念,气足而神明。
虽刀斧加于前,而不改其色也。
蜀王的一句话,宛如神明的质问,让蜀国公卿莫不敢言。
这个时代可不讲什么成王败寇,这个时代讲的是德高望重,讲的是出身决定地位。
蜀王天生王者,以仁治国,蜀国上下虽不畏,却莫有不敬。
就算此时想要篡夺王位的宗伯,他也不得不承认,蜀王是蜀国古今未有之圣王。
眼看着众皆默然,或许很快便会被蜀王策反,宗伯终于按耐不住,他佝偻着身体缓步上前,拱手抬头向着蜀王说道:“大王之仁德,古今未有,圣王所不及也!
然,圣王之治天下,莫不怀仁施义,恩威并施。
大王一味怀仁,以至百姓日夜称颂大王之恩德,却不肯为国效死。此谓于民有德,于国有亏。
大王善待公卿,臣等亦是感激不尽。然,大王重用别国之臣,妄改祖宗国法,到摇国本根基。
数年之后,我蜀国勋爵四起,庶子与嫡子争位。
百姓不修德行,只思杀伐牟利,以下克上者,不计其数。
长此以往,蜀国何得安宁?”
蜀王闻言之后怒目而视道:“秦国因变法而强,白将军变法蜀国之后,数月即可破巴国。
此利国利民之策,到了尔等口中,怎就成了败政?”
他话音方落,宗伯便毫不犹豫的说道:“秦,立国不足二十年,秦王变法,自然上行下效,无有阻碍。
然而我蜀国自有国情,岂能一概而论?”
他话音落下之后,径直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蜀王说道:“这满朝公卿之所以至此,难道不正是因为大王倒行逆施,重用奸佞之臣的缘故吗?”
蜀王一巴掌拍在御案之前,猛的从原地站了起来。
这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怒目而视,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宗伯说道:“孤王倒要看看,九泉之下,尔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宗伯背脊莫名的一寒,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若我蜀国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微臣就算是被祖宗唾弃,也在所不惜。”
大奸似忠,外似朴野,中藏巧诈。
宗伯明明已经起兵作乱,偏偏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
蜀王虽问心无愧,却无法应对这等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