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堂下人群里嘈杂声越来越大,大有群情激愤的趋势,陈晓木拿起惊堂木“嘭”地一拍,连声喝道:“肃静,肃静!”
堂下众人被他这一声吆喝,顿时安静了许多,陈晓木接着问李剑阁道:“李捕头,本官不相信你能轻易赢得这么多银子,恐怕这五千两银子是吴光禄送给你的吧?”
李剑阁闻言立刻大呼道:“冤枉啊!大人,下官在赢这五千两银子时,现场就有不下上百人看到,大人如若不信,尽管派人去赌场里探查,下官若有一句谎言,任凭大人处置就是了!”
陈晓木笑笑,不置可否,却话锋一转,问李剑阁道:“李捕头,刚才袁有富招供说,是因你昨天在吴家赌场输了近百两银子,今天特意借本官缉拿吴光禄小妾王良娣之事去找找他晦气,这事你应该作何辩解?”
“这……。”李剑阁稍一踌躇,猛然想到自己今天去见吴光禄和诸葛成时,袁谢二人并不知情,事后他也没有对袁谢二人提起过此事,只是对他们二人说,他今天在赌场里撞到大运赢了吴家赌场两千多两银子,给他们每人二百两吃喜钱,并同时叮嘱二人,自己因赢了吴家赌场这么多银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让他俩将王良娣带到公堂上时,尽量保护她不受那皮肉之苦。
想到这些,李剑阁脑子一热,竟答道:“回禀大人,下官当时也是一时置气,才想借此事去拿捏吴光禄一下,可后来因为在他家赌场里赢了几千两银子,不但当场气消了,反而因心里过意不去,回来路上还嘱咐袁有福和谢进财在公堂上暗中护着王良娣!”
“这么说,你在吴家赌场是没见着吴光禄了?”陈晓木蹙着眉头问。
李剑阁立马摇头道:“没有,赌场里虽说有个看场子的家丁答应我派人去太尉府里找回吴光禄,可不知怎么弄的,我在赌场里待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着吴光禄从太尉府里回来,后来看看天时不早,加上又赢了一大笔银子,也就没有再与她们置气的心情,下楼喊上袁有福和谢进财,一起去到吴府将王良娣带了回来!”
“嗯”陈晓木点点头,转脸问吴光禄道:“吴员外,李捕头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今天早上你到底见没见过他?”
吴光禄闻言心里不由一声冷笑,心道:“你这个愣头青,连我这个没当过官的外行都知道,同一案系的人不能在一堂审问,可你倒好,这不是让我们同堂串供吗!我早上是见了李剑阁,可我能对你说吗?”
当下吴光禄翻着白眼,冷声道:“在下待在太尉府里一个早上,也没见赌场那边有人来寻,又怎知府衙里的李捕头来赌场找在下呢?”
碰了吴光禄这根软钉子,陈晓木只好又向着诸葛成拱拱手,笑道:“诸葛大人,下官还要向你求证一下,吴光禄早上是不是到你太尉府里去了,并且还在你太尉府里待了整整一个早上?”
诸葛成一拂袖子,不悦道:“本官早上天刚破晓便去朝中上朝了,那晓得吴光禄去没去过太尉府,这事你还是问夫人吧!”
没奈何,陈晓木只得陪上笑脸问那少女:“夫人,令舅今早是否到过太尉府,并在那停留了一个早上?”
少女稍稍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错,舅舅今早过来和我商议外祖母即将过七十大寿之事,也是因为此事他在太尉府里一直待了一个早上。”
“哦!这就好。”陈晓木似乎松了口气,将身子靠回椅背上,陷入沉思中。
这时堂下的妙龄少女忍不住对身边的中年贵妇窃语道:“娘亲,这家伙怎的这么糊涂,把这案子里的一干人放在一堂审问,不是明摆让她们相互串供吗?我看这案子他是审不清了!”
中年贵妇微微笑道:“别急,刚刚他还不是审得非常聪明,接下来肯定会有反转!”
果然,堂下的中年贵妇刚在女儿耳边私语完,陈晓木突然从官帽椅子上坐起来,对着堂下一众人喊道:“堂下有没有会赌龙虎豹的,出来给本官说说赌法,本官赏银一两。”
仅仅说说龙虎豹的赌法就能赚得一两银子,这让堂下人群里的赌徒们顿时兴奋起来,“我,我,我!”随着人群里赌徒们自告奋勇的应答声,一下从人群里挤出十几个赌徒,挤挤挨挨站到公堂上。
陈晓木眼光在这十几个赌徒身上扫视一遍,指着一个蓬头垢面,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并在不停吸溜着鼻涕的小个子男人,戏谑道:“就你了,看你都输成这样,赌场经历肯定不少,你说吧!”
小个子男人受宠若惊,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正要跪下来磕头。陈晓木摆摆手:“不要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说,按照龙虎豹的赌法,若一把赢五千两银子,至少需要押上多少赌资?”
小个子男人听后连个嗝都没打,脱口道:“回青天大老爷话,以龙虎豹的赌法,一把能赢五千两银子,按照一赔十来算,那赌客至少也得押上五百两银子赌资。”
“嗯,知道了。”陈晓木点点头,接着他看向卫羽裳笑道:“羽裳,先借我一两银子,过几天还你。”
卫羽裳白了他一眼,怏怏地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丢给小个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