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笃正躬身道:“禀大人,属下己将其带至府衙客堂等候。”
“好,随我过去看看!”陈晓木说完,回身对张检打了声招呼,便和叶笃正向府衙客堂方向走去。
柴玉贵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孔板正,身材中等不胖不瘦非常匀称,留有三绺髭髯,一双细长丹凤眼看人深不见底,颇有一副自带威严的气势,此时他正坐在客堂里的软塌上低头沉思,突见客堂里光线一明一暗,连忙抬头观看,只见叶师爷正陪着一个年轻人掀开门帘从外面走进来。
柴玉贵为人比较谨慎,见到俩人进来,连忙起身垂手站立,由于他也并不认识陈晓木,在叶笃正没有向他介绍这个年轻人身份之前,他决不会贸然向其开口行礼。
叶笃正见势,紧走两步,从陈晓木身后跨到俩人中间,对着柴玉贵道:“柴掌柜,这是府衙新来的通判陈大人,你有什么事直接和陈大人说即可!”
“哦!”柴玉贵闻言心里暗暗一惊,本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府衙里那位大人派来的身边亲随,心里并没怎么拿其当回事,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通判,马上向陈晓木弯腰作了一个揖:“草民柴玉贵见过通判大人。”
所谓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欠钱算是理短吧,陈晓木一步上前,拉起柴玉贵的手,温言道:“柴掌柜,容本官两天时间,两天后你把欠条拿过来,本官如数将银子还清!你看如何?”
柴玉贵一怔,知道陈晓木误会了自己,以为他是上门索要府衙的欠银,急忙摆手道:“通判大人,草民来府衙并不是因欠银之事,而是有别的事情相求于大人!”
“别的事?”陈晓木一时没反应过来。
柴玉贵干咳一声,有些难为情道:“不瞒陈大人,草民这回到府衙里来,就是想请教大人一下,这新京商会的会长,主要有那些职责,管辖范围又有那些?”
听柴玉贵这么一说,陈晓木瞬间恍然大悟,微笑道:“莫非柴掌柜有意这新京商会会长一职?”
柴玉贵红着脸,躬身拱手道:“望陈大人成全。”
陈晓木点点头,看着柴玉贵一脸玩味道:“不知柴掌柜,仔没仔细看那布告,出任新京商会会长是有条件的。”
“当然,当然。”柴玉贵一迭声应道。并从随手从身上掏出几张纸来,递给陈晓木说道:“陈大人,草民都准备好了,这是上次官府从日升金钱庄支取银子时,留下的欠条,一共是一万三千五百两,除此之外,草民愿意再拿两万两银子出来,交与官府用于安置流民所用。
陈晓木轻轻叹了口气,对柴玉贵道:“柴掌柜,你千万别把这个商会会长之职看得过重,实话对你说,这商会其实就是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机构,会长和两个副会长虽能被官府授于正九品和从九品的品级,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空架子,其职责就是吸收城中商户加入商会,再为已加入商会成为会员的商户,向官府反应她们的一些诉求,起到官府和商户之间勾通的桥粱作用,另外还得完成官府临时交待下来的任务!”
尽管陈晓木把商会职责说得轻描淡写,可柴玉贵却是频频点头道:“中,中,陈大人,只要朝廷能授于草民正式的官员品级,那怕商会是空架子,草民也认了!”
说真的,听完柴玉贵的话,陈晓木实在是想不通,暗道:“这些个商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帐都算不上来,拿几万两银子来买一个既没有实权又不入流,年薪仅有四十余两银子的吊尾小官,这得有多官迷。
见陈晓木一时默然不语,柴玉贵内心不禁焦急起来,试探着问道:“陈大人莫非还有比草民出价更高的人,若是那样,草民可再加五千两!”
陈晓木摇头笑道:“柴掌柜,其实本官在想另一件和你钱庄有关的事。”
柴玉贵疑惑道:“陈大人莫非是有银子想存在日升金钱庄?”
陈晓木摇头:“没有,本官是想跟柴掌柜打听一下,新京城里开赌场的吴光禄可有银子存在日升金钱庄里?”
“这个……!”柴玉贵稍稍犹豫了片刻,接着为难道:“陈大人,你知道,我们做钱庄这一行的,第一要务就是为客户保守私密,请恕草民不能奉告!”
陈晓木闻言轻轻一笑,揶揄道:“你看,柴掌柜,本官考核你的第一条都没有通过,你还想再当商会会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