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陈晓木边说,边在易芳等人护卫下走了过去。
庆奎举着火把迎上来,指着紧跟在他身边的穿着一件破破烂烂麻布袍子的半大孩子,向陈晓木介绍道:“通判大人,这孩子名叫李山娃,家住临山县依山镇,父母乃是这蟒荡山中的猎户,几天前因追一头野猪,误入这鬼见愁里后就再也没见出去,山娃打听别的猎户,所说父母进了鬼见愁,便寻找过来,在洞外盘桓两日后,正准备冒死进洞寻找父母,不巧正碰上自称是镖局里镖师的几个黑衣人前来打探鬼见愁里的情况,说是他们这两天有一趟镖,想从鬼见愁里穿过去,抄个近路,能省不少时间,山娃年纪小,不谙世事,于是就把从父母和别的猎户那里听来的有关鬼见愁里的事情,以及自己正准备进洞寻找误入鬼见愁父母的打算,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那几个黑衣人。
几个黑衣人听后,交头接耳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对山娃提议,于其一个人势单力薄进去冒险,倒不如先跟着他们一道去接镖货,等接到镖货后,再随他们一干人马共同进到鬼见愁里,到时人多势众不说,也可发动众人一起帮他寻找父母。
山娃当时一听,觉得这提议到不错,想想之前多少身强力壮的猎户进到这鬼见愁里,一去不复返,如今仅凭自己这单薄的身体,估计这次进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当下便同意了几个黑衣人的提议,先随他们去接镖。
几个黑衣人立刻将一匹驮着杂物的马匹清理出来让给他骑,谁知刚走出不远,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便向他打听,从临山县到与晋国接界的长平县之间有没有近路可走,并解释说,这样可以节省路上的时间,早点回来进鬼见愁帮他寻找父母。
山娃当时一听心里很是感动,便在头脑中细细回想之前听父母及一些同村猎户平常聚在一起的谈闲,绞尽脑汁的他终于想起,父母曾经和他说过,有一天在山里打猎时曾碰到从长平那边过来的釆药人,据釆药人说,他釆药走过来的那条山路要比官府环山而修的官道近了一多半路,只不过这条山道走不下马车,最多只能供俩人骑马并立而行,其中最窄处只有单人匹马可勉强通过。
几个黑衣人闻听此话,顿时来了兴趣,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黑衣人热切道:“小兄弟,你可听令尊令堂提起过这条山道是在那什么地方吗?”
山娃道:“听说过,就在猴嘴石那边!”
黑衣人喜道:“带我们去看看?”
山娃干脆道:“好。”
接下来,几个黑衣人跟随山娃来到一块猴嘴形状的石崖下面,果然看到一条隐约可见的小径,几人毫不犹豫踏上这条小径,往里走。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冬天昼短,这时小径周围景物已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天地间一片沉寂,山中飞禽走兽各种叫声此起彼伏,马蹄踏在山路上的嗒嗒声夹杂在其中,骑在马上昏昏欲睡的山娃,这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沙沙的声音,浑身不由一激凌,急忙转头向后面望去,这一望可把他给吓坏了,在离他们有一箭之地的地方,有一队不知从那里陡然冒出来,同样身着黑衣的黑衣人,骑马排列着一眼几乎望不到头的长队,紧随在他们身后。
山娃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拽拽离他最近的那个年纪大的黑衣人,小声急促道:“大叔,咱们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嗯,是吗?”年纪大的黑衣人,漫不经心回头望了一眼,轻笑道:“小兄弟,别害怕,那都是咱一个镖局的兄弟!”
山娃疑惑道:“大叔,你们一个镖局有这么多人吗?这比县衙的衙差都多出许多呢!”
“哦!”黑衣人顿了一下,转而笑道:“小兄弟,这次镖局接得这趟镖货数目巨大,镖局人手不够,故而又请了几家镖局联合在一起送镖。”
“喔!大叔,原来是这样啊!”山娃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多想。
由于山路狭窄又崎岖不平,再加上厚厚的积雪,格外难走,一行人走到半夜,走得人困马乏,这时终于有一个黑衣人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对着年纪大的那个黑衣人在马上抱拳道:“田镖师,在下奉丁总镖头之命前来传命,原地下马休息一个时辰,吃些干粮喂喂马,决不准擅自升火做饭。”
“哦,知道了。”田镖师松松垮垮在马上回了个抱拳礼,然后翻身下马,因长时间骑马,两条腿变得有些僵直,脚刚一落地,便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其余的黑衣人也都这样,其中有两个站立不稳直接摔在雪地上,被下面的碎石戳得呲牙咧嘴,直吸冷气,幸亏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厚实,才没怎么碍事,若是换着其它季节,恐怕身上骨头可能都会断几根,只有山娃,因从小在山里长大,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不受什么影响,翻身下马后,见到田镖师一瘸一拐向着路边一块黑色石头走去,看样子,他是打算在那快石头上坐下来歇一歇。
凭着多年在山里生活的经历,李山娃感觉那块黑色石头似乎有异,忙揉揉眼睛,仔细向着那块黑石看过去,这一看,顿时吓得他心里一哆嗦,急声叫道:“大叔,别过去,那不是石头,不能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