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房间灯火通明,插满烛台的小蜡烛全被点燃,昏黄的灯光散发出极致的暧昧。
面朝塔索克的两扇窗户此时全都开着,窗与窗之间的墙壁上挂着画家卡拉赞为女主人绘制的、装裱在金色蔓草图案外框里的肖像画。
和阿德米索尔在调查报告上看见的一样,这是一幅真人大小且衣着暴露的半身像,胸口大大敞开着惹人联想。
这幅画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镶嵌在同色、同尺寸外框里的镜子。房间的另外两面墙上也挂着同样的镜子。只要进入这间屋子,无论面朝哪个方向,都能看到这幅肖像画。
精妙的布置,同时也很适合发挥魔女的能力,阿德米索尔环顾四周无声自语一句。
稍待片刻后,女主人现身了。
姗姗来迟的奥琳皮娅高雅端庄,浑身被遮得严严实实,将男人露骨的欲望拒之千里,仿佛一位贞洁贤淑的贵妇人。
看到这样的奥琳皮娅,阿德米索尔忍不住心中一动——先把那样一幅充满诱惑的画强行塞给来访者看,逼着男人浮想联翩,等真人出场时又穿着一寸肌肤都不外露的保守服装,用强烈的反差激起男人的好奇心和欲望。
这就是奥琳皮娅高明的地方,阿德米索尔暗赞一声,双脚呈八字站着,露出放松的姿态。
走进房间的奥琳皮娅对他微微颔首致意,而后露出妩媚的笑容。
阿德米索尔凝视着美人,行了一个优雅的躬身礼:“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奥琳皮娅回了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屈膝礼,视线在阿德米索尔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用如往常一样用轻妙的音色对他说:
“您说的是哪里话,我早就说过,无论您什么时候来拜访,我都很欢迎。“
阿德米索尔点点头,想起两者初次见面时,奥琳皮娅向自己解释她并非随意的女子,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间屋子太叫人闹心了。”奥琳皮娅轻笑着建议道。
将男人从诱惑的画像前带走,这是她惯常待客的第二招。
这位手段高超的女士深知,即使走进另一个房间,刚刚肖像画上的诱人身姿也早已深深烙在了男人的眼底,挥之不去。
画中人肉体丰润、神情魅惑,可眼前人却一副三贞九烈、贤良淑德的做派。
想必任何男人对此都会按捺不住,想要把眼前人变成画中人。
真是高明的手段,阿德米索尔轻呼口气,灵感没有任何反馈,说明奥琳皮娅施展的魅惑并不存在非凡因素。
厉害,阿德米索尔不禁感慨一句,仅仅是对男人心理的微妙把握,产生的魅惑效果甚至不亚于魔女。
他心中升起警惕,沉默地跟在奥琳皮娅身后,走进被女主人戏称为音乐室的房间。
屋内钢琴、小提琴、大提琴等乐器一应俱全。
奥琳皮娅不但精通各种乐器演奏,还是一位出色的女歌手。
她扭头对阿德米索尔俏皮一笑,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径直来到钢琴前坐下。
悠扬且带有明显费内波特风格的琴声响起,伴随着奥琳皮娅清脆的歌声,异国曲调,异国语言,给人别样的感受。
房间的窗户开着,凉爽晚风伴着醉人音乐沁人心脾。贝克兰德的夜越发叫人迷醉。
一曲终了,阿德米索尔轻拍手掌,诚恳地赞赏道:“很好听,是费内波特的流行歌曲吗?”
“只是首难登大雅之堂的民歌。”她笑的很狡黠,接着脸色微微一红道:“是少女向情郎求爱的歌曲。”
眼看着音乐晚会欢快轻松的氛围逐渐往暧昧方向发展,阿德米索尔用手杖杵了杵地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你认识卡迪根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奥琳皮娅,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