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顺着这小丫头了,否则过不了多久,只怕她又要上房揭瓦了。
唉!
林景阳心里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让老李把这小丫头带走?
这段时间他跟小媳妇儿的二人世界都被迫减少了许多时间。
李丽质眼睛一两个,忽然想出了个鬼点子,紧接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道,“唉!既然姐夫你这么忙,那没办法,想来今晚你都没时间睡觉了,那好吧,那我让阿姐去跟我一起睡,我替你照顾我阿姐!嘿嘿!”
林景阳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反手拎起这丫头的衣领,咬着牙,“你敢!”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烤串!”
“你!”
前厅的气氛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冰儿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主子!厢房里那个姑娘,醒了!”
姑娘?
林景阳立刻松开手看向冰儿,“醒了?人怎么样?”
冰儿说,“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太虚弱了!不过那姑娘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说,夫人问她叫什么都问不出来”
闻言,林景阳轻叹一口气,起身就往外走,“我去看看,你先去烧一锅白粥,要清淡,少油少盐,别的什么都别放。”
“好的主子!”
不消片刻,前厅就只留下李丽质一个人凄凉的在那炸毛。
来到冰儿他们居住的厢房。
还未踏过门槛就听见屋里传来自己媳妇儿的温柔说话声。
“姑娘,你方才醒来,若你此时不想说话,那我也不会强求,我只是想询问一下你的家世,看你家中若是还有”
“没有,一家九口人,只剩下我自己了。”
林景阳轻缓的脚步一顿。
李静瑶也是一愣。
而后听到动静才转过头,“夫君你来了,这位姑娘”
林景阳打量了一下半靠在床头,双眼无神望着窗外的姑娘。
她这幅样子,用活死人来形容一点都没差。
眼里一片空白,别说七情六欲,就是连最普通的波动都没有。
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若是不靠近看到她呼吸的起伏,还以为她就是个逼真得不得了的人偶。
林景阳见状眉头紧锁,李静瑶刚想再次开口,林景阳一抬手制止。
“夫人,这里交给我吧,长乐那丫头说肚子饿了,你去看看她。”
李静瑶一愣,看了看林景阳,会意过来,“额,好,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起身离开。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林景阳和那个不知名的小姑娘。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约莫也就是十四五岁左右。
原本就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看起来还挺怪异的。
林景阳倒也没着急询问关于她的个人信息。
一转眼看到她唯一的动作就是右手捂着左手空荡荡的手腕处。
他想了一下,将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不算稀奇的手镯。
“这手镯,用的是普通的木料,不过这雕刻的技艺却是比较特殊,并且工艺难度比较高,没有几把刷子的人,只怕是做不来。”
说完不紧不慢的将镯子放到床头的桌子上。
那姑娘一听到这话。
明显身躯一震,神情剧变。
脸上的表情一下回笼,眼中的色彩也找回来了。
她又惊又急,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多处伤口,像是飞扑一般转过来,前身猛地跌落在床上,手却尽力的拿过镯子。
紧紧握在手中。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肩膀一耸一耸起来。
随即压抑的哽咽声在屋内响起。
林景阳看到这一幕,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神。
屋内回荡着哭声许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
这姑娘终于停下抽泣。
湿漉漉的眸子看向林景阳,“救命之恩,阿珠无以回报!”
阿珠?
原来叫阿珠吗。
“我从牙行将你买回来,你的卖身契在我身上,但我林景阳也不是逼良为娼之人”
逼良为娼?咳咳,这个词好像不太对。
“当日我见你情况不太好,便擅作主张将你从人贩子那里带回来,你已经昏迷了小半月余,我家侍女日日以汤水喂给,这才保住你的性命,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让你给我报恩。”
“你的东西和卖身契,我放在这,想必你原先也不是自愿落入奴籍之人,你若是想走,等你伤养好了便走吧。”
阿珠眼含泪水,不敢相信的看向林景阳,“你”
沉默良久,她再次说,“走我又能去哪呢?我一家九口人,全部死于非命,在新丰县,不,乃至这个天下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