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对于此情此景,苏浅也不知道怎样去理解。
想过很多种画面,可直到真实所见的,却截然不同,甚至让苏浅无法去解释。
“你是渊,我不是。”
苏浅强调这个问题,同时也不想面对心中刹那的猜想。
“是与不是,你不能决定。”
好家伙,语气与苏浅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让苏浅感觉那才是自己,而眼下的自己不过是一抹幻想。
“没错,你的出现,只是我留在人间的一道印记。”
“你来了,真正苏浅,真正的渊,才算完全体。”
一语道出关键,苏浅心念闪动,不切实际的猜想为真,难以解释的事实如实的发生。
“你早已死去,早在那场周王献祭中不复存在。”
“至于你为何活着,想来在此之前,是你最大的疑惑与不解。”
“现在,你来到了这里,便有权利知晓真正的答案。”
“我曾闭关入梦乱古,历经无数红尘劫,最后将醒时,来自仙古的呼喊,来自无垠虚空的召唤。”
“琉璃幻河,无始无终,据说追溯原点,可得见一切起源。”
“走到尽头,可得见真正的永恒。”
“而你,是我留在此间的一种选择,所以你还活着。”
“你去过上界,知晓关于这些迄今为止,最大的神秘。”
“你活着,是因为你是我。”
“你曾好奇过,为何直呼我的名,却引来无尽天罚,血色雷劫。”
“现在,我告诉你答案。”
“轮回与诸天万道都被我压制,你唤我之名,只是它们的本能反抗。”
“我在这里,也不在这里,所以你看不到我,看不到这殿堂的任何。”
声音回荡耳边与心里,更让苏浅产生某种错觉,刚才说话的就是自己。
“既然我是你,那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让我代替你历练红尘,还是助你成为此间主宰,或是完成某件昔年遗憾!”
苏浅对于对方的解释与答案,保持极高的警惕性。
“不,都不是。”
声音有些激动,也带着叹息与失落。
“你终究还是存在缺陷的,在我原本的准备中,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人物。”
“不知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的七情六欲有所欠缺,并不完善。”
“至于所缺少的方面,你应该清楚。”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的你,是成熟的,是达到我想要的。”
“所以,自今日过后,诸天上界是你真正的也是最后的战场。”
“等你圆满结束后,再回归我身,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浅渊之主。”
“凌驾诸天,超越万古,永恒长存,站在岁月长河之上。”
对此,苏浅毫无心动,甚至发出质疑。
“那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曾经想要,若有选择的话……”
话音至此,便戛然而止。
接下来,黑暗消散,眼前景象终于浮现。
而自始至终,苏浅都是位于王座之上,看着大殿一切,久久出神,久久未语。
仿佛刚才从未离开,好似自己从未去过深渊之下的破败殿堂,甚至根本不曾得见师父所说的破败之王。
可刚才明明是去过淮山遗迹的啊,记忆仍在,不可能没去过。
还是说,自己被送回了这里,转瞬而来,转瞬而去?
如今的苏浅有这样的能力,但很清楚的从未使用过。
无论怎样,对于刚才的对话,已然超出了苏浅所以为的范围,短时间内,难以接受,甚至会发自内心的质问。
“那自己的存在,到底意义何在!”
于浅渊宫冥想,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出现一个人。
“师父?”
看着无比熟悉且亲切的面容,苏浅当即起身走到云鸾身旁。
“深渊之下,你有何发现?”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像才不过短短一瞬,让苏浅诧异。
“我此行去了多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对于苏浅来说,已经很恍惚,甚至模糊,记不清,也无法理清。
好像自那扇门醒来后,转眼便是数十上百年,但自己却只觉得不过片刻。
“三天。”
“我去了深渊遗迹,那里什么都不可见,与原来我所见的不一样,担心发生了变故,所以来此。”
云鸾少有的解释,其实更多的是看到了刚才苏浅状态不太对,有些担心。
不过好在看到了苏浅在这里,那至少云鸾就放心了。
至于所谓的解释,不过是想多与苏浅说说话的借口。
仅此而已。
离开大殿,因为苏浅觉得在这里谈话聊天,更多的时候有种压抑。
因为自身威严,以及那已然融合后的浅渊塔,说实话,苏浅自己都觉得只要坐在那王座上,便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是真正意义上,发自本能,来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传达。
所以,还是回到水清峰,当初自己与师父的修行地。
在这里,苏浅可以忘却所有身份,唯一清楚的,是师父与徒弟的关系。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苏浅,这里更是挥之不去的家,永远存在,且是唯一。
而且苏浅也想好了,等将来要离开的时候,希望能将这里带走。
微风拂过,继续不久前的话题。
这一次,苏浅不再觉得不妥与意外。
无论师父怎样说,都能接受,也无所谓。
或许是深渊之下的对话,让苏浅的心境受到了影响。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
显然,师父云鸾的意思一如之前,并未改变。
“你情我愿的事情,无需纠结,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当然,成亲与道侣,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一样。”
“你应该知道。”
云鸾不曾明说,苏浅也很清楚。
“天命难违,父母恩师之命亦难违,你想要做自己,还是世人眼中,师父眼中的你?”
这是一个好问题,苏浅原本想都没想的就要回答,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不知该如何表达,也不知怎样去解释与回应。
因为对于苏浅来说,两者都可以,同时也都不可以。
“这个问题无需回答,也不用想清楚,静心随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