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又重新把椅子摆好，帮老者收拾出一张桌子，泡上了一壶清心，然后自己去后厨忙活了起来。</P>

不多一会儿，香菱便端上了一盘带着锅气的辣肉窝窝头。</P>

碟子中间是香气四溢的辣椒小炒肉，周边摆了一圈黄澄澄、热腾腾的窝窝头。窝窝头是中空的，可以把小炒肉夹在里面，让这道菜也可以当主食填饱肚子。</P>

老者说了“谢谢，这么晚，麻烦了”后开动了。</P>

香菱并不常收获“谢谢”，很多客人会觉得香菱就是“服务员”而已。</P>

服务员，顾名思义，就是为客人服务的。客人花钱买了服务，又不欠你什么，有什么义务说谢谢呢？</P>

香菱可以理解这样的想法。但也正因如此，如果有人对她说了谢谢，她都会礼貌而热情地回应。</P>

香菱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位老者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P>

他为何在这样的夜色中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一家要打烊的饭店前？他的年纪足可以有儿孙承欢膝下，退休在家颐养天年，那满目的疲惫从何而来？</P>

而且……他吃得好香啊！</P>

香菱一直有一个烹饪之外的特殊技能，她可以通过人的神态判断对方是否在享受食物。</P>

当然，并不是说一定要大快朵颐，或者说吃到吧唧嘴，香菱才能看得出。真正在享受食物时，一个人那放松的姿态，满足的笑容，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能被香菱捕捉到。</P>

比如这位老者，刚刚的疲惫在夹着辣椒小炒肉的窝窝头入口的那一刻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放松和满足。</P>

这让本来打算去看会儿书的香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老者把盘子里的饭菜——包括青椒银耳这些配菜，都一扫而空，抬头正对上了香菱的目光。</P>

尴尬……</P>

老者笑笑说：“实在是太好吃了，没有太注意吃相。”</P>

香菱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您吃好了么？还需要别的吗？”</P>

“吃好了，谢谢。”老者起身结账，走出了万民堂，消失在了吃虎岩的夜色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