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伞下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意思的事(1 / 2)

南岛觉得与鼠鼠已经无话可说,直接夺走了她剩下的吃的中的一只烧鸡,转身就跳上了河岸,三两步就溜走了。

鼠鼠在后面张牙舞爪了一阵,等到南岛的身影消失在河边之后,却又***静了下来,只是在舟边坐着,静静地看着河水中倒映的一切,天空中有两道剑光掠过。

天空中有两道剑光掠过,南岛抬起了头来,看着那剑光去的方向,大概明白了是为了什么而去的。

便是先前张小鱼所怀疑的北方大军能不能顺利赶到南衣城的问题。

这倒让南岛有些好奇,原本向南而去的,看见这一幕,却是转身向北走去。

一路啃着烧鸡走过去,路过剑宗园林的时候,想起这烧鸡便是这小胡芦付的钱,心有不忍,于是便分了一只鸡腿给他。

小胡芦还以为这鸡是南岛自己买的,看见南岛分他鸡腿吃,抱着剑在门口台阶上感激不已,眼泪都从嘴里流出来了。

南岛见胡芦这般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这只烧鸡的真相去打击伤害这个懵懂的少年,又给了他一个翅根,然后就离开了剑宗园林,向着城北而去。

南衣城算不上是四面环山,只不过在西面与北面有着两处颇为高大的山脉。

西面的自然是绵延至黄粱全境的幽黄山脉。

北面的则是那些藏了无数小剑宗的凤栖岭。

当人间剑宗坐落在南衣城的时候,凤栖岭就成为槐安南北的缓冲带。

南岛一路啃着烧鸡上了城头,因为战事依旧停在大泽边,是以城北的城头之上只有一些少数警戒的剑修。

南岛走上去他们倒也没有过问,只是看着南岛手中的吃的有那么一点点的馋意,匆匆看了几眼,又转回头去了。

南岛于是三两口将烧鸡全部吃完了。

不是不分,主要没多少,分不了。

与其分赃不均,不如快快乐乐吃独食。

剑宗师兄的剑光已经过去很久了。

大概已经到了凤栖岭另一边的山月城境内了。

倘若真有大军行进的话,自然在这里也是很难看见的,因为凤栖岭的缘故,世俗之人南来北往往往都需要从东面多绕一绕。

也只有特殊情况,需要不顾一切急行军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直接翻越凤栖岭而来。

但是那样的话,便代表了放弃辎重,直接孤注一掷的做法。

现在南衣城的情况,会让他们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南岛站在城头上,看着那处孕育了无数小小的剑修的山脉,静静地思考着。

还是说,真如张小鱼所说的那样,北台疯了,没有选择一路向北,而是直接将北方来援尽数拦在凤栖岭以北?

南岛在城头看了很久,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日影已经过了中线,北方依旧毫无动静,未免让人心中有些忧愁。

可是回头看向南衣城的南方,那里也是毫无动静。

这倒让南岛颇为不解。

张小鱼所预估的冲突时间应当比这还要早上不少,哪怕他们提前将八万剑修送去了青山边缘,延缓了他们发起攻击的速度。

但总不至于什么动静也没有吧。

南岛百思不得其解。

......

百思不得其解的自然不止是南岛。

纵使是一直在城头之上抱剑看着的张小鱼也一头雾水。

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先前那些战斗的发生,还有两位师兄所看见的那些东西,便代表了已经有一部分人已经来到了大泽的这边,并且将会有更多的人到来。

然而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同那些本该蓄势待发的故事一并落入了水中,连气泡都没能翻涌上来一个一般。

与此同时,与那些剑修们在一起,担当临时指挥的曲莎明,也是觉得有些怪异,倘若说先前他们还偶尔见到了一些人影在远远的群山之中穿梭而过,那么现在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曲莎明抱着剑登上了最近的一处青山峰顶,四处眺望着这片无比静谧的被淡淡云雾笼罩过的群山大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止是师兄们的踪迹不见了。

连那些自大泽对岸过来的那些人的身影也消失了。

整片大泽之中,仿佛只剩下了他们这些剑修一般。

当然,这应该只是一种错觉。

一切都藏了起来的错觉。

曲莎明抱着剑看了很久,犹豫了好一阵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在原地继续守候。

在青山上某棵树下坐下来的时候,曲莎明却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先前的时候,他曾察觉到青山深处曾有剑意的波动。

只不过那些波动过于短暂,几乎是转瞬即逝,所以他当时倒没有过于在意这个东西。

只是现在想起来,未免有些过于怪异。

好像一切的停滞,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曲莎明皱起了眉头。

但是依旧不敢确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总不能是真的有师兄找到了落点,然后将它切断了?

......

怀民大概率不姓张,但应该也不姓陈。

很久以前,有师兄弟们根据这个名字的相似程度,觉得他和陈怀风可能是兄弟,但二人的习性却是相差甚远。

怀民经常半夜不睡觉,出去打牌瞎溜达,就和张小鱼一样。

只可惜当时的师兄弟们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研究出怀民到底姓啥,后面也便忘记了这件事了。

所以当怀民从河里带着一身陈年水气出来,抬眼便看见了某个站在前方等待的身影的时候,怀民心中想得第一件事是,我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们其实我不姓张也不姓陈,我就姓怀?

但是怀民其实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瞬,一瞬之后,他便拔出了剑,带着一身湿哒哒的剑意,直接刺向那人。

那人好像有点聋也有点瞎,便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怀民的剑快要刺到他面门了,他才终于抬起手来。

而后一把握住了那柄剑。

怀民其实早又预感会是这种情况。

因为这个站在河边的人过于***静,以至于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出剑一般。

而这随手的一握,却也证实了这一点。

怀民死死地控住手中的剑,这才没有让剑被对面之人抽了过去。

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之人,长发,巫袍,年轻人。

这种特征的,自然只有公子无悲这个吹了神鬼之风的幸运儿。

怀民骤然剑意爆发,将手中剑抽了回来,向后退开几步,颇为警惕的看着公子无悲。

公子无悲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一道剑痕,纵使是有着巫鬼之力护体,却依旧被击穿了一些,在掌心留下了一线血色。

只是他的神色里并没有什么恼意,只是颇为***静的将手缩进了袖子里,看着怀民说道:“这位师兄我倒是没有见过。”

怀民看着自己剑身之上被公子无悲的巫鬼之力侵蚀出的一行指印,又抬头看着公子无悲,说道:“剑宗的师兄,便是我都认不完,何况你一个北巫道之人?”

公子无悲轻声笑了笑,说道:“但是很可惜,你们的那些修行有成的师兄们,我至今只见到了一个,还送他去死了。”

怀民握紧了手中的剑,但是又忍了下来,并没有轻举妄动,***静地说道:“生死自然是常理。”

公子无悲缓缓说道:“既然是常理,那么师兄留下来可好?”

怀民神色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身周剑风浩荡,整个人向着青山之巅疾射而去,而后剑风敛去,直接化作剑光便要遁走。

然而在剑光闪烁的一瞬间,人间却是瞬间发生了改变。

怀民分明是化作剑光,突破云雾山岚而去。

然而雾霭云障在穿过的一瞬间,却是变成了如同水一般的东西,在剑光四周分流而去。

或者说,那些本就是水。

是河水。

先前怀民曾经下水搜寻过的那条长河。

剑光散去,怀民沉默地看着在不远处河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公子无悲。

“看来你并不想杀我。”

怀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