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一脸难堪,“景亭,你这话是什么?”</P>
陈景亭没说话,长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模样,让云夫人心中怒火翻涌。</P>
当年若不是她给机会,陈景亭能生在陈家?</P>
会是幽州尊贵的世子爷?</P>
现在继承人的位置还属于他,他就应该偷着笑了,居然还敢这般目中无人。</P>
早知如此,当年就连他一起除了,哪至于留到现在,反倒成了云家最大的阻碍。</P>
一次次破坏云家往要处安插人手的机会,就连侯爷答应的养马之事,也被他搅黄了。</P>
别以为他没亲自出面,她就不知道是谁给老二递消息,以至于大过年的,居然把族老都请了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侯爷施压,侯爷不得不打消了最初的计划。</P>
养马那可是肥差,只要把这门差事拽在手里,云家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P>
控制了马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控制了骑兵。</P>
幽州骑兵最是骁勇,可想而知,养马这事终究有多好!</P>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没了,云夫人越想越气,特别是看着陈景亭肖似先夫人的那张脸,更是觉得碍眼极了。</P>
云夫人沉着脸吩咐,“来几个人把云妈妈抬回北院,再来个人去请大夫。”</P>
身后的丫鬟婆子正要上前,却被东院的护卫拦住,不准她们把人带走。</P>
云夫人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景亭,你这是何意?”</P>
陈景亭把玩着杯子,“弄坏了我娘的牌位,还想栽赃陷害我的妻子,此等刁奴,要是还让她好好活着,岂不是显得本世子无能?”</P>
“这事还没个定数,你怎知就是云妈妈做的?”</P>
“不是她做的,难道是夫人您做的?”</P>
云夫人涨红了一张脸,又见云妈妈叫唤个不停,看起来很是痛苦,便不想再与陈景亭多说,打算带了人就走。</P>
有些账,得慢慢算。</P>
跟他耗着,那才是中了他的计。</P>
不能把气撒在陈景亭身上,只能呵斥身后的丫鬟婆子,“是本夫人使唤不动你们了吗?别忘了你们的主子是谁,还不赶紧把人抬回去!”</P>
丫鬟婆子们心里苦,哪是她们不听吩咐,拦在前面的护卫个个人高马大,她们要如何闯过去?</P>
见云夫人面色黑沉,丫鬟婆子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P>
这么一来,难免就与护卫有了肢体接触,丫鬟们羞愤欲死。</P>
云妈妈平日里就爱说教人,还喜欢在主子面前给别人上眼药,这会儿居然为了个云妈妈,和男人有了肢体接触,她们真是亏大了!</P>
院子里吵吵嚷嚷,陈景亭本就糟糕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P>
“聒噪。”</P>
给青柏一个眼神,对方手起刀落,还在叫唤着“夫人救我!”的云妈妈,骤然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P>
惊呼声此起彼伏,随后就是陈侯的暴怒声。</P>
“孽障!”</P>
“居然敢对北院的人下杀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P>
云夫人吓呆了,面上一点血色也无。</P>
总觉得陈景亭的举动是在杀鸡儆猴,脖子无端开始发疼,呼吸也变得困难,就好像,她也要没命了。</P>
视线黏在云妈妈的身上,想要像别人一样惊呼,嗓子却像黏住了一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P>
云妈妈是她身边的老人,陈景亭一点面子都不给,说杀就杀了。</P>
云夫人丢了面子,甚至还有种性命堪忧的感觉。</P>
听到陈侯的怒吼声,丢了的魂终于被拉了回来。</P>
眼泪簌簌落下。</P>
哪怕已经上了年纪,云夫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至少陈侯一看,就心疼得不得了。</P>
拍了拍云夫人的后背以做安抚,命人抬来椅子,让云夫人先坐着,“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替你讨个公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