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林间狂奔,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让人视线都变得混沌了。
被大鸟发现的人应该是受了伤,跑的并不快,不多时就被他给摁在了雪地里。
大鸟把那人双手锁在身后,曲起膝盖抵住他的脊椎,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云楚又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眸子微眯,半弯下腰看向被大鸟压制住的人,这荒山野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还偷偷摸摸,见人就跑,肯定不是乡下猎户。
他拼尽全力挣扎着,却没有开口说话,一张脸被紧紧侧压在雪中。
大鸟用力摁着人,语气警惕:“云姑娘,这家伙肯定有鬼!说不定是鬼子奸细!”
他这话一落,被摁住的人立马接话,声音满含仇恨:“我不是!”
“原来不是哑巴,说!你刚刚偷偷藏在那里看什么?!还说自己不是鬼子奸细,我看你就是!”大鸟出自军统,很擅长刑讯,说话间,一巴掌就扇在了对上脑袋上。
那人倒也骨头硬,咬牙切齿,冷着声音道:“我不是!”
云楚又半眯着眼看他,须臾,与大鸟道:“好了,放开他。”
“放开?!”大鸟夸张地提高了声音,一脸的不敢置信。
被摁住的人也愣了一下,又听云楚又道:“放了。”
大鸟咬咬牙,很是不情愿,却也只能把人狠狠一推,走回到云楚又身后。
他现在觉得云姑娘和他家老大不般配了,烂好心,一会儿放豹子,一会儿放奸细,不适合干特务,这往后要是进了军统,把什么重要犯人给放了怎么办?
那人被推倒,一头栽进雪地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站起来。
他身材很是瘦弱纤细,穿着一身削薄的短打,冻得瑟瑟发抖,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雪,当他抬头看向云楚又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云楚又一脸惊愕:“是你?”
那人也怔住了,呆滞片刻后,忽然伸手抓住了云楚又的手腕,眉眼热烈,像是抓到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的孩子:“云,云同志,是你。”
一旁的大鸟一看他握云楚又的手,立刻炸了毛:“松开你的爪子!”
他觉得云姑娘和他家老大不般配是一回事,可也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吧?
那人被叱的吓了一跳,却还是哑声道:“我……我是女人。”
闻言,大鸟眼珠子都要脱框而出了,结结巴巴道:“女,女人?!”
他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越看心越凉,所以,他刚刚打女人了?
云楚又垂眸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胎记,无声地弯唇:“我很庆幸,你还活着。”
眼前的姑娘其貌不扬,脸上一块占据了半张脸的黑色胎记十分醒目,正是烽火小队的其中一员,当初重伤垂死被她用肾上腺素救回来的李丽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