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向隅愣了一下,旋即缓缓站起身,像打量一件商品似的看向向卉嘉。
他向来精明的眼睛里噙着冷意,弥勒佛一样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才语气古怪道:“你说的该不会是用你来攀上霍湛,攀上奉津吧?”
听出向隅声音里的冷嘲,向卉嘉手掌紧握,指尖嵌进肉里。
她平静道:“霍砚清瞧不上我,可未必瞧不上别人,男人对漂亮女人总是食髓知味的,云楚又在这里时他或许看不上,可她已经走了,我们的机会不是来了?”
向隅摆摆手,冷笑一声,没好气地道:“打消你脑子里愚蠢的想法,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装的都是大粪!你不知道吧,自从云楚又离开许都后,霍湛就情绪不佳,我过去送军资时,他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那姑娘对霍湛的影响远比想象的要大!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过去送人不是找死?”
“向卉嘉,别干蠢事,霍湛不近女色,你不要脸皮送上门他都险些杀了你,这时候出什么馊主意?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等许都事了,就赶紧嫁人!”
向隅真是要气笑了,以前还觉得这个女儿念过书,会外语,有学问,如今看来真是狗屎糊了眼,要真让这个闺女在外头瞎晃荡,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波及家族。
这么想着,向隅就厉声道:“来人!把大小姐带回屋里去,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再放她出来,谁若是不听话,就立马发卖出去!”
话落,几个长工小厮就立马垂着脑袋跑进大堂,将向卉嘉给带走了。
不过,她并未发疯,推开准备动手的长工,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向隅看着向卉嘉的背影,忍不住眉头紧锁,会咬人的狗不叫,他还真怕向卉嘉干出什么蠢事,惹怒了霍湛,要知道,如今的霍湛已经今非昔比了,当初他尚要借助他向家的力量来办事,现在,呵呵,许都已经变天了,向家得看人家的脸色了!
向隅与管家吩咐:“给我好好看住大小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是!”管家赶紧应是,旋即转身下去安排了。
在向隅的耳提面命下,向卉嘉的闺房被里三层外三层看管起来。
向卉嘉闺房。
“大小姐,你安心待在房间,有什么吩咐我们自会去办。”管家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顺手还扣上了一把大锁,摆明了是不准备让人再出来。
装潢奢华的闺房里,向卉嘉冷着一张脸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随手拿起妆台上的木梳,一遍遍梳着自己的头发,遇到发结,也用最大的力气将之梳通,导致木梳扯下大把的头发,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直麻木重复着动作。
一直到傍晚,女佣送饭进来,向卉嘉才起身默默坐到饭桌边。
似乎被囚禁的痛苦并没有令向卉嘉生出什么特别的想法,她饭量还不错,吃完后,女佣才端着残羹冷炙离开屋子,“咔嚓”一声,房门又落了大锁。
向卉嘉环顾着死寂的房间,忽然弯了弯嘴角,发红的双眼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梳妆台的方向,声音有些发寒:“霍湛,既然你不仁,那就莫要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