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古往今来,儒家可分为三个层次。
一个是先秦儒家。
一个是盛唐剑儒。
最后一个是大宋腐儒。
腐儒者,循规蹈矩,为读而读,奉前人经典为圣贤书,全忘了圣贤希望的是他们这些后辈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非令他们这些后辈变成一群没有思想的机器,只会捧着圣贤书放嘴炮。
盛唐剑儒,其实指的并不全是盛唐一脉的儒士,只不过,盛唐一脉的剑儒是这个体系中的典型,所以,才用“盛唐”二字对此命名,主要指的是那些才学惊人、会君子六艺其二、有思想的读书人,在这个体系中最出名的当属青莲剑仙李白,它降低了正统读书人的门槛,不再以熟读四书五经衡量一个人的学识,强调的是有个性,更重视每个人思想上的形态。
而先秦儒家,就是完全体了,要求的不仅仅是才学惊人、会君子六艺与有思想,如果把大宋腐儒的出师难度看作一,把盛唐剑儒的出师难度看作三,那么,先秦儒家的出师难度起码也在七以上,先秦儒家虽讲究有教无类,可也只是讲究,没那个天赋,你是读不好书的,就算有那个天赋,君子六艺可不仅仅是只会其一或只会其二就能蒙混过关的,必须全会,且,有思想只是基础,你还必须要有抱负,别管你的抱负是大是小,证明的其实是伱的求学之心,要让你自己作答你是为了什么而读书,读了书,你觉的你又可以改变什么,最后,还要游历天下,不说走遍七国,因为各国常年交战,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单薄,可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基本要求的。
只有满足了以上这些条件。
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先秦儒家儒士。
这也是为啥先秦时代读书人的含金量如此高,动不动就整什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大场面,而到了三国时期,也能冒出郭嘉、徐庶、戏志才、诸葛亮等一众在野大贤,到了盛唐文采风流,虽无古今贤相出世,可一些剑儒中的顶尖人物写出的诗篇却令人拍手叫绝,是真正靠天赋吃读书人这碗饭的儒士,可到了大宋与大明时期,连文采都没了,更无什么标准的贤相,含金量山崩的真实原因。
别扯什么李纲、刘伯温等。
他们是贤相吗?
在他们当时,是的。
可是,如果把他们摆在主持秦国变法的商鞅面前,如果把他们摆在撰写兵法的孙武面前,如果把他们摆在先秦时代诸子百家任何一个人的面前,甚至于,把他们摆在如荀子这般后起之秀的面前,以他们的思想与才学,算个屁啊?
他们都是循规倒序的将相。
提不出什么新思想。
放眼后世,也就只有大明一朝的王明阳能跟这些儒道中的前辈掰掰手腕,因为只有他这位心学开创者,才有资格与这些儒道前辈来一场论道。
后来者的成就再高。
都高不过他们这些开山老祖。
除非后来者能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并在尽头再开一路。
不过,如果能再开一路,他们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开山老祖,正因如此,也就算不上后学末进了。
故此,先秦儒家的含金量最高。
盛唐剑儒的才情最高。
大宋腐儒……啥啥都不是。
而师从荀子,最后学偏了,反倒把自己弄成法家的韩非,在张良再次请自己出山后没多久,也心有所感,心血来潮,一人一马踏上了归家路。
走过潮声依旧的滩边。
走过落叶萧萧的林间。
穿过黄沙滚滚的大漠。
见了瀑布也不曾停留。
谁也不知道这位韩国的九公子,也是于大秦横扫六合前最出色的法家代言人,在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究竟看见了什么,又悟出了什么,就像没人能想到,这位韩国九公子的运气会与他的才学完全相反,在最简单的钓鱼一事上栽了个大跟头,被冻的像个孙子似的不提,便是烤完了火,重新穿上了衣服,也是直到买酒时才发现自己的钱囊在落水时被冲走了。
粗心大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如果换个角度想一想呢?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时刻保持一个乐观积极的心态。
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为一时之失而恼怒,自然也就不会为一时之得而冲昏头脑,比起后世那些为了做官才读书的腐儒,像韩非这种,才是儒家眼中合格的儒士。
哪怕韩非读着读着,就变成法家了。
只是……
“拿宝石换酒?”
“还是换如此劣质的酒?”
就在韩非咬牙切齿,像个小孩一样纠结了半天,取下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项链,抵押给酒家,说好了日后回来赎,要求酒家上酒之时,一匹大黑马也顺着这条路,以同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托着自己北上的人走到韩非所乘的白马前,凑上去转了转,确认这匹马并非母马后,气鼓鼓的打了个响鼻,往前一挤,就把委屈的白马挤到了一遍,也刚好让坐在黑马背上的林朝辞透过斗笠看清了韩非放在桌子上的华贵项链,以及那两坛寡淡无味的酒水。
摇摇头。
从地上吸起一块土。
抖了抖,化作二两碎银。
一抬手,便隔空落到了那两坛酒的红封皮上,惹得韩非与酒家侧目,声音也在同时遥遥传来“这两坛酒还不值得一件蓝宝石项链做抵押物,太奢侈了点,不过,要是真想抵押,不如让我来做这个中间商,我替他付了这个账,等他有钱了再来找我就是,看我们的路,去的方向应该是同一个,这位朋友觉的如何啊?”
“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