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我的脑子锈了足足有半分钟。这都哪跟哪？谁跟谁？什么情况啊？</P>

“五哥，蓝雪说她想去埋她妈妈的地方祭拜一下，这事你得帮忙。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在派出所上班，让他帮忙想想办法。”</P>

“开什么玩笑？我表哥去年才去派出所，那女人的事是十年前的了，上哪给你找埋人的地儿？”</P>

膏药还想替蓝雪求情，我甩了一句帮不了就挂了电话。</P>

结果第二天，膏药就领着蓝雪上门来了，还带了一大堆拜年的东西。</P>

我妈不知内情，以为是膏药领着女朋友来给她拜年的，热情地把俩人请进屋里，瓜果糖茶摆了一桌子不说，还不停地夸蓝雪长得好看，惹的姜梅一直拿眼角的小冷箭射蓝雪。</P>

我也拿眼剜膏药，膏药知道我在看他，死活不跟我对视。</P>

这俩人不可能只是来拜年的，为了方便说话，我让我妈带着姜梅出门买东西，自己黑着脸坐在他俩对面。</P>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还是昨晚给膏药说的那句话，帮不了。”</P>

不等他俩开口，我来了个先发制人。</P>

蓝雪看着我轻笑：</P>

“我知道，小富昨天晚上就给我说了，所以我今天才求他带我来见你。”</P>

小富？她把膏药叫小富？</P>

反应了半天我才回过神，膏药他爹给他起的大名是高要富，意思是……这个真没啥好解释的，就是字面意思。</P>

“你要是不好意思叫他膏药，可以叫他要富。小富算怎么回事？意思他这辈子都挣不了大钱？”</P>

感觉自己有点没事找事，可我就是不爽，就是要把这话说出来。</P>

结果膏药却说：</P>

“没事没事，小富挺好的。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呢。”</P>

舔狗！没出息的舔狗！我心里狠狠地骂着膏药，同时又很恼火。</P>

那感觉就像我在前方阵地奋勇杀敌，他却偷偷打开后门让敌人进了城。</P>

唉！</P>

蓝雪何等精明？早就看出我对她不待见。不过她也没有回避，而是笑着直接问我：</P>

“五福，你好像对我有点成见？”</P>

嗯，我的名字，高五福！</P>

单从名字上看，我爹比膏药的爹还要贪心。</P>

不过农村人给孩子起名都这样，恨不得把所有钱啊财啊的东西都给叫出来。</P>

“没，咱俩连熟人都算不上，我上哪对你有成见去？”</P>

不过在心里，我可不是这么想的。</P>

我是对你有成见，这还用问吗？</P>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是那种农村人过年才舍得买的细糖点心，拿回家还要先贡在祖宗牌位前。</P>

膏药呢？烤个红薯吃的满嘴黑，半瓢凉水喝下去还要打个震天嗝的糙汉子，你为什么要对膏药好？你看上膏药的啥？耳根下的那颗大痦子吗？</P>

被我这么直白的呛了一句，蓝雪的脸上仍然挂着笑，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P>

“真羡慕你们哥俩，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感情却这么好。”</P>

这不废话吗？从小玩尿泥长大的交情用你说？</P>

“其实我能理解，你这样对我是为了保护小富，怕我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对吧？”</P>

嗯，这句话倒是不废。我眼珠子一转，不由得去看膏药。</P>

气人的是，膏药却在看蓝雪，那眼神，就是当初崇拜我的那种。</P>

气死了，以后再也不让膏药这样看我了，不稀罕了。</P>

“给你们看个东西吧。”蓝雪翻开包拿出一张照片：</P>

“我弟弟。”</P>

膏药伸手去接照片，我看着蓝雪：</P>

“什么意思？”</P>

“我弟弟和小富一样，左耳根下有颗大痦子。”</P>

“什么？”这也太离奇又离谱了，我一吃惊连声调都拉高了几度。</P>

“可惜，他九岁那年，我妈找了个土方子要给他把痦子去掉。结果痦子没去掉，却大面积感染，后来人就没了。”</P>

我看着照片上的小男孩，左耳根下确实有颗痦子。</P>

我和膏药都沉默了。</P>

膏药是替蓝雪难过，我多少有点自责。</P>

“因为这事，我妈精神上受了刺激。我爸在外面养的小三知道家里出事，就挺着大肚子上门来闹，说她要给我爸再生个男孩，让我妈给她腾地方。”</P>

“那时候我爸在外地做生意常年不回家，我妈去找他说理，然后就失踪了。”</P>

我和膏药继续沉默，但是事情的大概已经明白了。</P>

蓝雪的妈妈没找到老公，还丢了性命。</P>

蓝雪看到膏药耳根的痦子想起了弟弟，所以才和膏药那么亲近。</P>

我想起那个女人没有右手，就问蓝雪：</P>

“你妈的手……”</P>

“我妈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