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实在是本官疏忽了!”严知府有些尴尬,他确实存着一个念头,那就是给李观鱼一个人情,自己多一门外援,还能立功,何乐而不为呢。</P>
“再说,先生与拥翠山庄也常有往来,并未听说有何龃龉?”</P>
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试探,而是又喝了两口茶,随口问道:“最近送来的回春丹是否好用啊?”</P>
“好用,好用!”说到回春丹,严知府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捻须微笑道,“不仅能够重振雄风,而且每日的精力旺盛,处理公务都比原先快了许多。”</P>
这也是最近严知府起的晚一些的原因,自家的姨太太风情万种,自己又有神药之助,哪里能够把持得住。</P>
“那就好!”那人又喝了一口茶,仰天看着房梁,淡然说道,“朝中的辅相大人近日有信来,说是严大人是个能吏,但性子急,似乎办事有些太过操切了。”</P>
这句话说出来,声音不高,对于严知府来说,却像是响了一个炸雷般,端着茶杯的手也不禁哆嗦了几下。</P>
此时严知府才意识到,他看似随意的这两句话,就是想要自己清楚,无论在公在私,闺房床帏之事还是升迁的机会,都离不开他。</P>
这其实已经相当于某种警告!辅相信里是不是这么说的,根本不重要,但若是惹恼了眼前这人,自己的前途可是大大的糟糕了。</P>
他站起身来,亲手持壶、斟茶,满脸笑容的递了过去,说道:“先生勿怪,此事确是愚兄的疏忽,下面人办事孟浪。只要先生一句话,愚兄自当改弦更张!”</P>
那人也是一笑,严知府能爬上高位,果然绝非等闲,端的是能屈能伸、见风使舵,不但将责任推给了下面,就连称呼也从“本官”改成了“愚兄”,意图拉近两人的关系。</P>
“大人请坐,在下并无责备之意,只是有些想法与大人探讨而已。”既然严知府服了软,他也就不为己甚了,掏出了黄二毛私下记录的那页纸,递了过去。</P>
严知府展开一看,脸色就是一变,随即说道:“这些都是荒诞之言,不值一提。”</P>
那人哈哈一笑,取过那页纸,随手就撕掉了,说道:“我当然相信大人,但是人言可畏,还是谨慎些好!”</P>
“至于水坞一事,我的想法还是息事宁人的好!”那人淡淡的说道,看到严知府有些难看的脸色,立刻猜到了他的想法。</P>
“金陵、姑苏两地,都是朝廷赋税重大,牵扯到江南半壁的稳定,若是你们之间相互攻讦,即便你赢了,也会给天子留下一个‘内部争斗’的印象,于你不利。”</P>
“金陵府的刘瘸子,本就有些军务的经验,治理民政并非所长,再说又是京师人氏,若是将其调回兵部任用,也是好事吧。”</P>
“而他所遗知府一职,自然要找一位德才兼备、勤政爱民的官员来接任,严知府你觉得谁合适啊?”</P>
他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居然能够给身为知府的官员画饼,随意调遣一方大员,而严知府闻言竟然毫不怀疑,喜不自胜。</P>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愚兄全听先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