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钟文的女人。”
混沌之主耐心答道,“她肚子里怀的,应该也是钟文的孩子。”
“堂堂混沌之主。”
尉迟纯钩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已经沦落到要挟持钟文妻儿的地步了么?”
“怎么可能?”
混沌之主哈哈笑道,“只不过觉得这胎儿有些特别,打算带回去研究一番。”
“这么多年过去了。”
尉迟纯钩眸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要化作利刃,直刺对方心脏,“你还是那样恶趣味。”
“恶趣味?”
混沌之主的笑声渐渐敛去,“或许吧。”
“为了这一战,我已经解散了昆吾剑宫。”
尉迟纯钩突然话锋一转,“若是你胜了,可否放过那几个小子?”
“不能。”
混沌之主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你若败了,无论剑宫是否存在,我都会将你的徒子徒孙们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何必呢?”
尉迟纯钩眯起眼睛,表情隐隐有些难看,“堂堂王庭之主,就这么点气量?”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剑修这种存在。”
混沌之主摇了摇头道,“若是知道你死在本座手中,就算我不去主动招惹你那些徒子徒孙,他们也定会将我视作血海深仇,无时无刻不想办法要杀了我替你报仇,与其整天应付蝼蚁们的骚扰,还不如直接一次处理完,从此耳根清净。”
“有道理。”
尉迟纯钩愣了许久,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换我是你,怕也会这么做。”
“还要打?”
见他并未放下宝剑,混沌之主笑盈盈地问道。
“那是自然。”
尉迟纯钩双眸精光大作,嗓音突然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只能说摊上我这么个师父,是那些傻小子们的不幸。”
话音刚落,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息自他体内疯涌而出,席卷四方。
这是一道剑意,却又绝不只是普通的剑意。
它自骨髓与灵魂之中渗透出来,如同初升朝阳般温暖耀眼,却又似万丈寒冰般冷冽锋锐,两者看似矛盾,却极为和谐地共存着,交织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独特威压。
它就仿佛是古老山川的沉淀,蕴含着岁月的沧桑与自然的规律,又如同九天之上的星辰,遥远而神秘,每一丝每一缕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神力,能够令空间为之颤抖,令天地为之动容,让一切敌人统统避其锋芒,不敢轻易触碰这不朽的意志。
剑意无色无形,却令万物都瞬间失去色彩,唯有它,才是这世间唯一的真实。
这一刻,剑已经不是简单的兵器,而是心灵的延伸,是感悟的载体,是对境界与修为的极致诠释。
“好剑!”
剑意笼罩之下,饶是混沌之主自诩无敌,也不禁瞳孔扩张,嘴里由衷地赞了一句。
说罢,他居然走到一旁,将手中的尹宁儿放了下来,令其斜倚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之上,随后又在妹子身上轻轻点了两指。
“听闻昆吾剑宫之中有一块神奇的石壁,其上记载着剑道的无上奥秘,唤作昆吾剑壁。”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来到尉迟纯钩前方,在与他相距五丈的地方站定,左手捏了捏右拳,发出咔咔脆响,“从前本座对这些玩意儿总是嗤之以鼻,见识了你的剑道,如今倒是对那块石头生出了几分兴趣,等有时间了,定要前去观摩一番。”
“剑壁已碎。”
尉迟纯钩冷冷地答道,“没机会了。”
“是么?”
混沌之主愣了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剑壁之秘,已尽在我胸。”
尉迟纯钩朗笑一声,手中宝剑突然向前刺了出去,“而我这一剑,更是远远胜过昆吾剑壁所记载的绝学,与其去看一块石头,还不如亲手接我一剑。”
“好剑。”
感受到这一剑之中所蕴含的意境,混沌之主神色微变,不敢硬接,身形向后疾退,口中再次吐出这两个字来。
见他退避,尉迟纯钩展开身法直追而去,霸道的剑气如影随形,朝着他狠狠绞去。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混沌之主不知为何只是连连后退,不断避让,始终没有选择反击。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单从场面上来看,竟似是尉迟纯钩占据了主动。
“看来这一次……”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足足十数息,混沌之主突然身形一滞,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右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圆筒,“可以玩得尽兴了。”
一道阴森而诡异的光束自圆筒喷涌而出,眨眼间便化作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棍子,浓浓的不祥感充斥在天地之间,直教人心情压抑,胸闷窒息,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五指一紧,将光棍高举过头,朝着尉迟纯钩狠狠斩落。
极致的锐利与恐怖的不祥交织在一起,化作不可思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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