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屿山蜜月行(1 / 2)

在曾唯一的认知里,大屿山就是乡下,根本不是有趣的度假好去处。她真不明白,纪齐宣为何要选这么一个穷乡僻壤度蜜月。

她不断在心里念叨,那种地方,烂得要死,一般人是甜不起来的,能甜起来的肯定是一种奇迹。不过既然是她曾唯一出马,甜不起来才能叫奇迹。她本来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要与纪齐宣好好培养感情,让纪齐宣沉醉在自己的温柔乡里的,未料,纪齐宣带她去的不仅是她眼里的穷乡僻壤,更是传说中的山沟沟!

他们颠簸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到达目的地时,曾唯一见到眼前的破房子,还有旁边的菜园子,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纪齐宣到底要干吗?

“这……这就是我们要度蜜月的地方?”曾唯一不死心,继续垂死挣扎。

纪齐宣很肯定地点头。

曾唯一的双腿开始发软。

纪齐宣道:“这里本来是要改建成度假村的,但我觉得原汁原味的度假村才有意思。”

“所以你是拿我做试验吗?”曾唯一很不满。纪齐宣喜欢乡土味的农家乐,抱歉,她喜欢的是城市里钢筋水泥的味道,对于乡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衣食无忧的太太,有时候是该磨炼磨炼。这七天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由你负责,我只负责吃喝玩乐,当然,还会偶尔大慈大悲滋润一下辛苦的你。”

“你!”曾唯一怒视他,不过她好似瞬间想到了什么,突然诡异地笑起来,“洗衣做饭没问题,打扫卫生也没有问题,问题是,你真的能滋润辛苦的我?”

“试试就知道了。”纪齐宣微微一笑。

既然纪齐宣变相地整她,那么她就使出浑身解数把压榨他,看他下次还会不会这么整她。

目光锁定在前方不远处那幢孤零零的平房时,曾唯一又揪心了,即使原来再落魄,她还有一幢看上去很温暖的小别墅,这样的旧房子,看起来真是让人瘆得慌。

这房子外面看来是旧了点,但是里面装潢还算可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纪齐宣,你能告诉我,这七天里,有什么安排吗?”

“嗯,今天的安排就是,你去地里摘几棵青菜回来,再挖几个土豆。”

曾唯一朝纪齐宣伸出她两只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你舍得它们变脏、生茧子吗?”

纪齐宣笑得很真:“舍得。”

曾唯一狠狠瞪了纪齐宣一眼,咬牙切齿地说:“算你狠!”说罢,她准备出门,却被纪齐宣拦下了。曾唯一以为纪齐宣拦下她,是为刚才的话后悔了,她就知道他一点也舍不得她。她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然而还嘴硬地说:“我要干活了,你拦着我干什么?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现在就去。”

“很好。我只是想提醒你,穿着紧身短裙,又是高跟鞋的,下地会不会不方便。”

曾唯一突然觉得很愤恨,原本视她如珍宝的纪齐宣怎么可以这样?她先气愤地朝他怒视,再环顾周围:“可我的衣服都是这样,有没有干活的衣服?”

纪齐宣似乎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从包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曾唯一:“穿上吧。”

曾唯一很不开心地接了,直接当着纪齐宣的面换衣服。

宽松的T恤,加上黑色热裤,很休闲很随意,她把松散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显得很干净。

纪齐宣看着曾唯一离去,眼眸深不见底。让她体验另一种生活方式,并不是坏事。他笑了笑,去洗澡了。

而在外面的菜地里,愤恨的曾唯一一边把青菜当纪齐宣掐,一边抱怨道:“整我是吧?晚上有你好看。”

曾唯一刚站起来,发现一只麻雀停在她刚刚摘的青菜篮子上,当即爆了粗口。她十分愤怒地拿了一个土豆,朝停在树枝上的麻雀掷了过去,却没扔准,扔到别处去了。

她也没在意扔到哪里了,只顾着看篮子里的菜,未注意周围“嗡嗡”作响……直到嗡嗡声越来越响,她才好奇地把头抬起,却见一群马蜂正朝她涌来。

她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尖叫,马蜂已经往她脸上攻击了。她抱住头,拼命往屋里跑:“纪齐宣,开门啊,开门啊!啊!”

纪齐宣来开门,眼见一群马蜂,立刻拉着曾唯一进屋,然后把门关上。屋子里飞进了几只马蜂,他把它们一个个拍死。一切妥帖后,他才坐到曾唯一旁边:“来来,我看看蜇到了没?”

曾唯一一脸委屈地仰起脸,伸出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是你让我摘青菜、挖土豆。你看看!好疼啊。”

纪齐宣极其无奈,不就摘青菜、挖土豆吗,怎么招来了一群马蜂?

纪齐宣从浴室拿出肥皂和脸盆,把肥皂浸泡在脸盆里,捧着曾唯一的脸,开始用肥皂水擦洗被蜇的地方。曾唯一龇牙咧嘴道:“轻点,疼啦。”

纪齐宣亲了她一口:“好吵,先闭嘴。”

曾唯一立即把嘴嘟起来,娇滴滴地说:“多亲几次我就不吵,嗯?”

纪齐宣无奈,几乎是一边和曾唯一亲吻,一边帮她仔细地擦消炎药膏。涂抹肥皂水,擦完药膏,一切处理好后,曾唯一终于开始她的长篇抱怨了。

“都是你的错,没事就知道整我,害我被马蜂蜇,你看看我的脸。”她指着自己脸上的红斑,虽然在抱怨,但是似乎并不十分介意自己的脸被蜇了。

若是以前,她肯定为此闷闷不乐几天。

现在的曾唯一,只是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看向纪齐宣:“下次你自己去摘菜,去挖土豆。”纪齐宣失笑,不停地点头。

她这样的态度让他胸口一阵暖,她不是让他立即送她回去,而是让他去,她真的变了。纪齐宣抱住曾唯一,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一一,你现在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曾唯一眼睛一亮,偷偷坏笑,看来她的计划要提早完成了。她故意在纪齐宣胸口画圈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窝在他的怀里:“亲爱的,你身上好香,人家忽然春心萌动。”

纪齐宣蹙了一下眉,他有不好的预感,可怀里的美人相约,岂有拒绝的道理?

“那么,来吧。”纪齐宣一副视死如归状了。

半夜,曾唯一从床上爬起来,舒适地伸个懒腰,眼神中带着慵懒。她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曾唯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好饿,便又滚回床上,推搡着纪齐宣。

“亲爱的,我饿了。”

纪齐宣原本恬静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似乎很不喜欢这样被打扰,翻身面向另一个方向继续睡,不理会她。曾唯一见纪齐宣不理她,继续推搡:“亲爱的,我真的饿了。”

她一直摇纪齐宣,死活要把他摇醒,然后给她做饭。终于,纪齐宣颇不耐烦地睁开眼:“我还没喂饱你吗?”纪齐宣原本深邃又闪烁的双眼因没“精”力,一点光泽都没有。

相反,曾唯一看起来脸色红润,朱唇粉腮,别提多滋润了。曾唯一有些委屈:“我是肚子饿了。亲爱的,你不饿吗?”

“不饿。”纪齐宣相当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顺着滑下来,肌肉紧致,毫无赘肉,再往上看,让人感慨上天的偏爱与不公:既然有那么好的身材,怎又赐予他这样俊俏的脸蛋!曾唯一上前靠在他的怀里:“亲爱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床喂饱我,要么被我踹下床,”她低头指着床,笑眯眯道,“选哪个?”

纪齐宣当即下床,披着外套去厨房做饭去了。

曾唯一虽习惯了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不过在此时,那种怡然自得的悠闲被好奇代替了,她穿着拖鞋来到厨房,倚靠在门口看纪齐宣做饭。

以前她和他同居那段时间,纪齐宣想要两人世界,便解雇了用人,一手操持着家里的所有家务,买菜、打扫还有陪无聊的大小姐曾唯一,可以说他是她的全职保姆,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也用他的温柔留了她两年。

那个时候,他只想用宠来留住她,让她知道,他对她好,跟他在一起,他会让她幸福。

当曾经温柔的少年,与如今略带深沉的男人合为一体时,曾唯一有一丝恍惚,似乎时光回转到那两年,她从来都是快乐的,即使有过不高兴,他也总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他很好,可是她不知道珍惜。

纪齐宣收锅,盛菜上桌后,朝发呆的曾唯一看了一眼:“不是你叫饿吗?发什么呆?”

曾唯一回了魂,嬉笑两下,坐在他对面,拿起筷子,夹菜吃饭,既不夸好吃,也不抱怨难吃,只知道一味地吃。

纪齐宣见曾唯一这么心急地吃饭,眉毛一挑:“动体力的是我,你怎么这么饿?”

曾唯一身子一顿,不想说刚才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低头继续吃饭。纪齐宣深知,曾唯一不想说的时候怎么逼也逼不出来,她想说的时候,怎么堵也堵不住,所以,他也不再追问。

曾唯一虽然嚷着饿,但吃得很少,吃完一小碗就不再吃了,反而不饿的纪齐宣吃了两大碗。

吃完饭以后,曾唯一见纪齐宣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心里过意不去,对纪齐宣说:“今天你累成这样,不要洗碗了。”

纪齐宣一怔,从来不干家务的曾唯一居然会懂得体贴人了,他不禁微微一笑:“那有劳你了。”

曾唯一笑眯眯地说:“你留着明天洗吧。”

纪齐宣当即转身,脸一沉,继续洗碗。

第二天,曾唯一是被太阳晒醒的。她刚起床,便见纪齐宣正在换衣服,似乎要出门的样子。曾唯一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河边钓鱼。”

“……”

在曾唯一的记忆里,纪齐宣已然是钓鱼活动的代言人。只要一提钓鱼,她就会想到纪齐宣。他也实在是很喜欢钓鱼,不是一般的喜欢,是相当喜欢。曾经她忍无可忍,让他在她和钓鱼之中选一个,结果他来了一句:“其实我最大的爱好是拉着你一起钓鱼。”

如今这个时候要去钓鱼……她深吸一口气,随即耷拉着肩膀道:“我陪你去钓鱼。”

“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纪齐宣继续收拾,并不在意的样子。

曾唯一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你心里巴不得我去呢,我就满足一下你卑微的愿望好了。”

“……”

曾唯一是个旱鸭子,所以不大喜欢去有水的地方。纪齐宣就在岸边坐下,从容地举起鱼竿甩了出去,开始“姜公垂钓”。

曾唯一则笔直地站在旁边,腹诽:一个还未到三十岁的男人,竟然有老头子的爱好,真是个变态。

纪齐宣上下打量站在他旁边的曾唯一,笑说:“你这会儿学聪明了,不穿你的紧身裙和高跟鞋了?”

曾唯一不搭理他,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剌剌地坐在纪齐宣的腿上。纪齐宣本身就高,坐在矮处,已经很不舒服了,加上曾唯一的重量,他一时不稳,竟摇晃起来,直接让曾唯一栽到小河里,沾了一身泥,吃了一肚子的泥水。

被捞出来的曾唯一用她的泥手拼命打纪齐宣:“你想谋杀老婆啊,呸呸!”

纪齐宣表示很无辜,是她坐下得太突然了。他一边温柔地帮她擦脸上的泥巴水,一边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曾唯一甩开他的手,抹了下脸,本想继续发脾气,余光扫到鱼竿上,见鱼竿正在动,她一下子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脏,抓起鱼竿就往上收,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衔着鱼线悬在半空中。

“有鱼了,亲爱的!”她笑眯了眼,脸上的泥巴已经干了,她一笑就裂出许多纹路,样子很是滑稽,纪齐宣扑哧笑了起来。

曾唯一完全不理会他的嘲笑,而是不亦乐乎地把鱼放在桶里,然后坐在刚才纪齐宣坐的小板凳上,再次放竿,等鱼儿上钩。见她正襟危坐,一脸认真等鱼上钩的样子,纪齐宣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喜欢钓鱼吗?”

曾唯一白他一眼:“我不喜欢钓鱼,但是我喜欢吃鱼啊。”

“……”

曾唯一的声音小了几分:“刚才那是鲈鱼,我认得。嘿嘿,你最拿手的就是酸甜鲈鱼哦。”

说起酸甜鲈鱼,不得不说,那纯属一次意外。那会儿,纪齐宣刚刚学会做菜,一紧张把绵糖当味精用了,结果味道竟还不错。

偏偏曾唯一对那次失误的产物情有独钟,至今还念念不忘。

曾唯一不是钓鱼的料,静坐念经许久也不见一条鱼上钩,偏偏她又死不承认是自己的技术问题,反而把责任推卸到她貌美的脸上,说是鱼沉了,不好意思上来。

纪齐宣嘴角抽了抽:“那我怎么没看见落雁呢?”

“还没到冬天呢,哪来的大雁?”曾唯一很顺溜地反驳。

“还好乾乾不像你。”纪齐宣动手收杆回家。曾唯一来了一句:“乾乾是男孩,自然要像你。以后我要是有个女儿,就会像我了。”

“不生了,有乾乾就够了。”纪齐宣道。

曾唯一瞪着大眼:“我打算要个女儿,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做第一美女!”

“一个就行了。”再生一个像曾唯一一样的妖孽,他怕自己招架不住。

“两个。”

“过几天我就去医院结扎。”纪齐宣收拾好东西,准备拉曾唯一的手,一起回去。

“那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你的第二个孩子。”曾唯一亲切地拉着纪齐宣的手,挑衅道。

纪齐宣叹息了一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他们在大屿山的第三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只能躲在屋里。

吃完早餐,曾唯一坐在餐桌旁,无趣地看着纪齐宣洗盘子。这蜜月过得怎么这么清苦呢?堂堂纪家的唯一继承人竟然在洗盘子、刷锅,还乐此不疲?

曾唯一打了一个哈欠,觉得实在无聊得很,便走到纪齐宣旁边,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略带慵懒地说:“亲我一下。”

纪齐宣转头亲了一口。

“还要。”曾唯一把脸靠过去。

纪齐宣又亲了一口,然后继续洗盘子。

洗完盘子,刷完锅,屋外还下着倾盆大雨,雨声充斥着整个屋子。纪齐宣推门进入卧室,便见曾唯一正侧躺在床上,一边抱着果盘吃提子,一边看电视,样子极其闲适。

这山里没有信号,除了看光碟,没别的可看,但那些光碟都是……纪齐宣侧目看去,是一些重口味的片子。

“老实说,我对这片子没兴趣的。”曾唯一见纪齐宣脸黑了,欲盖弥彰地解释,把纪齐宣拉到自己身边,塞了几颗提子到他嘴里。纪齐宣一边吃着曾唯一塞给他的提子,一边也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片子。

“哎,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穷地方没有她的台湾苦情大戏,真是度日如年啊。

“老头给了我七天假。”纪齐宣说道。

如今是第三天,还未过完一半。

曾唯一提议:“我们驾车去山下溜达溜达吧。”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其实并不适合贸然下山,加上此处虽然已被承包,但还未开发,山路还是原来崎岖颠簸的路,在大雨的天气里,危险系数难免增大。

纪齐宣虽然想到了这些,但见曾唯一没精打采的,也不好拒绝她的提议。他点点头:“好吧。”

出门时曾唯一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瓶矿泉水,狼狈地和纪齐宣钻进越野车里时,身上已经湿透了。曾唯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滴,一边往窗外观看:“这雨真大,开车得小心了。”

纪齐宣笑道:“这个你放心。”突然,曾唯一拿着面巾纸,替他擦额头上的雨水。她的样子认真又专注,倒把他弄得愣住了。

曾唯一帮纪齐宣把脸擦干后,朝他眨巴两下眼:“你发什么愣呢?”

纪齐宣只是笑笑,便开车了。

车行得很不稳,加上雨水冲击前挡风玻璃,眼前模模糊糊的。为了安全起见,纪齐宣开车很小心,把车速降至最低档。

曾唯一静静地看着他驾车。

“砰”。

车身突然产生巨大的震动,曾唯一还未来得及反应,又是一次震动,感觉车的前轮和后轮都陷进一个大坑里。曾唯一愣了一下,忙问纪齐宣:“怎么回事?”

“车子陷泥坑里去了。”纪齐宣叹了口气,他试着把车从坑里开出来,但他不敢加大马力,怕轮胎打滑。

车是右侧陷进去了,纪齐宣尝试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曾唯一看向纪齐宣:“怎么办?”

纪齐宣耸肩:“等人来吧。”他拿出手机给Ben打了个电话,收线以后,对曾唯一道,“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徒步回山上去;第二,在这里等雨停,等人来。”

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好选择。曾唯一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就窝在家里看片,一时春心荡漾,还能有个舒适的环境把纪齐宣就地正法了。

曾唯一无力地趴在车窗上,看着已经被雨水染得模糊不清的周围,唉声叹气。纪齐宣见曾唯一这么无聊的样子,问道:“觉得很无聊吗?”

“这是当然。”曾唯一幽怨地看着他,“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吧。”曾唯一从车屉里掏出两支烟,将其中一支烟截掉一半,把烟的底部埋在手心中,顶部齐平,呈给纪齐宣看,“随意挑一支,选长还是短,若是中了,你可以随便问我一个问题,或者让我干冒险的事。”

“诚实勇敢?”

“意思差不多,但是又有不同。这个叫夫妻面对面,据说每个夫妻一个星期玩三盘这样的游戏,感情会一直很好,离婚率比较低。”

纪齐宣笑了起来,随意指着一根:“这支,短的。”

曾唯一把手掌摊平,是长的。

曾唯一一下子笑开了,一脸狡黠地朝纪齐宣眨巴眼:“所以我要开始问你问题了,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准撒谎,也不准隐瞒。”她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敢问亲爱的纪先生,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曾唯一大美女的?”

纪齐宣抬眼看向曾唯一,她的脸上满是好奇,还有几许期待,那漂亮的大眼睛里光彩熠熠,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用漂亮有神的、毫无杂质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

纪齐宣回到香港是十一岁,粤语很差。他回到香港,是因为他敬爱的母亲去世了。

纪老头第一次见到纪齐宣,也是在那一年。纪老头和纪齐宣的母亲离婚时,纪齐宣还未出生。他妈妈挺着不明显的肚子回到英国生下了他,纪老头知道他这个儿子,是在他三岁的那年。纪老头想去见他,但一直没有机会,只因他的母亲一直不许。

在他儿时的记忆里,妈妈不喜欢笑,对他也不亲近,情愿在外面对着夕阳下的橙色天空看一天,也不愿去抱他。他几乎是外婆带大的。外婆是一位英国贵族,很有涵养,待人亲切。

外婆对他说:“你妈咪在伤心。好男人是不会让女人伤心的。”

那时不懂事的他,却记住了这句话。

十一岁回到香港时,对于陌生的父亲,纪齐宣是强烈排斥的。他的孤僻性格,导致他在学校里没有朋友。他不笑,与他妈妈一样。

纪老头觉得,该为儿子找几个玩伴。那是纪齐宣第一次去曾唯一家。

他被纪老头带去曾家。那天,他穿着经典的小少爷西服,脖子上系着蝴蝶结。他很少这么穿,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介意这么穿。

如今他回想起那天,记忆犹新。那时,夕阳西下,橙黄的天际涂抹着一条条云的痕迹。他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孩,她赤着脚丫,踩在青石上,手捧着一束玫瑰花,白色纱裙在夕阳的橙黄天际下微微扬起,折射着淡淡橙光,恍如梦境。

他当即愣在原地,忘记前行。

“一一。”旁边的男子唤了一声,那女孩把头转过来,离得远,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他只知道那道橙光正在朝他靠近,橙光越来越强,他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低垂着眼不敢去看她。

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还未反应过来,一束玫瑰花就到了他眼前。他一愣,才把头抬起,却见一双清澈见底、干净透明的大眼睛正对着他:“你就是纪齐宣?长得好漂亮。”她鼓着腮帮,嫉妒又好奇地打量他。随后她露出一口白牙,对纪老头说:“纪伯伯,这个小老公很漂亮,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