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语抬头道:“我知道他会死,昨夜他已经透露,他唯有一死才能在史书上留名,不论美名恶名,都将有人永远记住克敏这个名字,至于这战,止不止得住再说。”
宁国公倒抽了口气:“元昌那狗皇帝是真不知死活啊,明知道火器拼不过咱们还要打?”
“国公爷,咱们要做好长期对战的准备。”凌不语说道:“北安皇帝要是听劝,就不会让克丞相寻这么一条路,如今他一死,只怕会激怒北安皇帝。”
“娘的,朝廷的支援到底什么时候到,他们到底行不行!”宁国公一想到将士们要缺吃缺穿缺药品,急得一头汗:“依你说,北安还要继续打?”
“**不离十,做最坏的打算呀,今日克丞相之死于我们只有一个好处——动摇了北安军心,方才宁国公也看出来了吗?他们的军心本就不稳,今日越发动荡。”
宁国公眼睛亮起:“没错,尤其是克丞相说他们的狗皇帝要战到只剩下最后一人时,多少人眼底都没了光,哈哈哈,哎呀!”
他后悔得直拍大腿:“那你还提醒他们一定要把克丞相的话带回去,就那句学还是在劝吗?要是狗皇帝听了可怎么办?”
凌不语摇头:“不会,现在的皇帝刚愎自用,就不想让人说他是靠着丞相起来的,迫不及待地要证明没了丞相他也行,丞相越劝,他越躁动!”
“好家伙,你是料定这一点,所以反复强调让姓阮的务秘把话带到?”宁国公自觉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后知后觉道:“你居然算计上了。”
“军中对皇帝坚持要打下去已经生有不满,这边又有丞相为了止战,为了他们的生死不惜牺牲性命,这种情况下北安皇帝还要罔顾他们的性命,国公爷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心生不满,厌战!”宁国公拍手称绝:“还得是你啊,状元郎出身就是不一样。”
宁国公在帐里转了几圈,说道:“我们要防守好,对了,克丞相的遗体你准备怎么处置?”
“国公爷,我想替他收尸敛葬,他与我外祖父毕竟相交一场,我就当代替长辈送他一程,还请国公爷同意,另外他的家人自有安置,若得空我也想去见一面。”
“应该的,应该的,此事我也要呈上折子交代一番啊。”宁国公也有些惋惜:“你说他怎么这么死脑筋呢,都进了元昌境内,保住命替咱们元昌效劳也好呀。”
“换作是国公爷您,愿意投降吗?”
宁国公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宁可战死!”
“克丞相也一样,不管北安皇帝怎么给他定罪,但他在将士面前要表态,他不是降,他只是为了劝和而牺牲,并不是叛徒,公道自在人心。”
“对啊,北安皇帝给他泼脏水,也要看这帮将士同不同意,这么多张嘴呢。”宁国公叹道:“你说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眼怎么这么多呢?真是玩不过你们。”
他顿了顿,说道:“行,就随你处置吧,不是老夫无情,他毕竟身份敏感,我们不便出席,你顶着魏家婿的身份也好处理,一切就交给你了。”
凌不语得了应允,一人一马,就这么载着克敏的尸体返回石头城,等人进入府衙时,群情振奋,失踪的大人终于回来了!
肖风急得都瘦了一圈,眼睛都红了,等看到尸首一惊:“大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