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摩挲转动着腕上佛珠，想到江鹤楼见到的林三爷，眼眸沉了沉。</P>

“无论如何，西疆还是要去的。”</P>

姚星野哀叹一声，道：“祖宗，你弄死我吧。”</P>

卫衡浅浅一笑：“能者多劳。”</P>

姚星野用扇柄敲了敲手心，抬腿向外走，临出去时他顿了步伐，微侧头道：“我回来时，姚家……罢了。”</P>

初秋已夜凉，林瑶光回来得晚，映月问询了主子不吃夜宵，让人备了热水。</P>

林瑶光半垂着眼，轩窗吹进来几缕风，指尖的衣带被吹起来。</P>

“还以为你死在哪个角落了，没承想还活着。”</P>

黑衣人默了片刻，道：“我是来给郡主送消息的。”</P>

林瑶光抬手把外衣挂上去，“说来听听。”</P>

黑衣人侧身，望着暗处的婆娑树影，道：“林将军还活着。”一顿，继续道：“在西疆。”</P>

身后半天没动静，黑衣人似有点按捺不住。</P>

“尚家是谋害林将军的凶手，郡主是安稳日子过惯了，连仇恨都能忘了吗？”</P>

林瑶光挑眉，笑言：“这话不错，安稳惯了就没警觉性了。”</P>

清脆的掌声在夜色里响起，凤一带着凤翎卫迅速将房门窗户围起来。</P>

黑衣人回头看了眼林瑶光，脚下如风，混入包围圈里亦如无困之地，翩然间他飞跃屋檐，对上等他许久的玄英。</P>

两方交手掀动瓦片掉落，凤一紧追在后，一行人在夜里逐渐走远。</P>

林瑶光沐浴后头发半干，出来时凤一和玄英已经将人擒获。</P>

四目相对，黑衣人眼中灰败得很，一句话也不说。</P>

林瑶光看了他许久，挥手：“让他走。”</P>

玄英：“主子不想知道他是谁了？”剑尖对准黑衣人面纱，随时准备动手。</P>

林瑶光道：“抓到你就够了，至于你是谁，不重要。”</P>

黑衣人的事卫衡很快知晓，小九：“要不要杀了？”</P>

卫衡摇摇头：“不必。”</P>

阿瑶这是在震慑，若杀了便无意义。</P>

此人目标明确，要想尚贤死，少不了多费些功夫。</P>

如今绍帝沉溺丹药，一旦身体出现问题，那宁王和尚家就会再度起风。</P>

想要图谋过多，难免要慢。</P>

次日绍帝下朝，见常喜久久未侍丹，跟着询问几句，同时召了丹师过来。</P>

丹师过来时弓着腰背，一进来就跪下，大呼：“请陛下降罪，小道罪该万死。”</P>

绍帝皱眉，他对丹师还是比较温柔耐心的。</P>

“请的什么罪，且起来说。”</P>

丹师泪流满面，“小道愧对陛下，护药不力。”</P>

绍帝一下可不耐烦了：“说重点。”</P>

“因所需药材短缺，故而昨日出了宫去准备。今早进宫路上遇到尚将军，尚将军不知何的，看小道十分不喜。小道是为陛下办事，他咒骂小道哄骗人，岂非说陛下昏庸啊。”</P>

“小道不能忍，就回嘴了几句。尚将军挂了脸，就抽打了小道，马蹄狂躁，上好的珍品药材全浪费了。”</P>

丹师说得很是可怜，撩起袖子露出胳膊，血淋淋怪吓人。</P>

丹师抽泣了声，“小道气愤啊，结果进宫还被拦在宫门外，守卫说尚将军吩咐，近日不少人招摇撞骗扮成道士，足足让小道在外等到下朝才入宫。”</P>

“岂有此理。”</P>

绍帝震怒，桌上的茶盏抬手砸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