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方子业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学或者师兄或者师弟,充当了‘好事者’身份,把‘时间管理大师’头衔安放在自己头上。
自从一次事件后,这几个词组成的称号,可不再是雅称。
今天要修改的地方几乎没有,主要是作为答辩时候的询问环节模拟,多预备好几个问题,做到心里有数。
方子业一边往出租房方向走,一边伸展着胳膊。
右手边,运动场上,有人在慢跑,还有一些估计是本科阶段的师弟们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还有人在没有足球网的足球场上练习着点球。
在足球场上的人,多是少数民族或者是国外留学生……
到了家,方子业先烧了一壶水,然后才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桌子前回顾起来。
回望从硕士一年级刚进入到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轮转计划的三年前八月份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十一个月。
其中,最充实的一段时间,并不是最近的半年,而是在硕士一年级的上半年,也就是自己师弟目前所处的这个阶段,那时候的方子业,因自己刚来到汉市大学附属中南医院,心中仍存奋斗之志。
创伤外科的专业知识、写病历的功底,管病人时需要做的谈话签字,以及对科室里常见手术的风险、术后用药等熟悉积累;练功房里面的基础操作积累,开始慢慢接触阅读专业性非常高的文献……
第二个学期,方子业就开始着手自己写工具性的文章了,一直从一月份到五月份才结束,成稿之后交给了自己的老师修改。
老师然后让自己在科室里搜集了一个角度非常小的方向,作为一篇临床课题论文的数据材料,准备第二篇文章。
进度到了这时候,就慢了下来。
练功房里的基础技能练习进展第一个阶段后,就进步维艰,仿佛每往前走一步,都需要经历千分的晦涩与枯燥。
研究生的第一年,算是有一些成果。
练功房里面的基础操作有所建树,文章也成稿了一篇。
只是,到了研究生第二年的时候,方子业的第二篇文章是在十月份左右成稿的,但两篇文章,先后投到了十二月份,都没能成功。
这一下,方子业就开始慌了,从十月份开始,就着手中文文章,并且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就快速投稿,终于是在硕士第二年的下学期,也就是去年的一月份,一篇d,才被终于接收,于去年的十月份见刊……
而他的另外两篇‘英语作文’,却是迟迟没能投递出去。
关于这一点,就连自己的老师袁威宏都颇为郁闷,可也没办法。
文章投递,多次拒稿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只是,袁威宏在自己的后面一直催促,却又在暗暗给自己做好了准备……
匆忙、由一个幼稚的小菜鸟,成长为一个具有紧迫感的青年,是方子业硕士生前面两年,唯一的变化。
反而,在硕士三年级后,方子业还稍微有所懈怠,至少是在八月份到十二月份期间,方子业就压根没再去考虑过文章发表相关的问题。
袁威宏自己在住院总期间,做的关于骨巨细胞瘤与p53通路相关实验成果,在袁威宏通讯作者,方子业一作的情况下,直接让方子业飞了起来。
不说一篇压全科,一篇文章压全亚专科,一点毛病都没有。
没办法,这是袁威宏自己要冲击副高需要发表的,i骨科专业内高质量的文章,哪里是一般的专业型硕士研究生能够有这种荣誉加身的?
方子业只能算是顺带,如果袁威宏愿意的话,把这篇文章直接给孙绍青,那么孙绍青估计还真能与那位关节外科的人,竞争一下留院。
可袁威宏还是没有这么做……
1月19日,是答辩前的最后一天。
这一日,方子业安排了很多东西,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安排。
孙绍青的提前答辩,是邓勇教授特意安排的,因此,自有邓勇教授组的其他博士师兄们,帮着孙绍青师兄,安排后面的杂事。
比如说,准备好茶好水,联系护士长,联系骨科教学主管,把示教室安排出来,布置答辩现场,做横幅,向研究生部汇报……
一日很快就过去。
翌日。
方子业终于是西装革履、穿上了新买的皮鞋,擦亮了油。
这不是骚气,这是得体正装,以表对答辩委员会的尊重。平日里,哪个外科医生显得蛋疼才会穿这么正式,一进手术室,你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雕刻成故宫这样庞大的工程量,你也得脱下来。
方子业无需做事,只需要默默地准备好答辩的内容和材料。
对于答辩委员会的各个教授的迎来送往,自有王元奇、顾毅、董文强、薛漕、严志名等专业型或者学术型的博士去做。
现场的布置和安排,则是由护士长领头,李源培作为硕士师弟们的负责人,把果盘、茶饮、水以及摆在了旁边的茶歇小吃——
孙绍青和方子业之间的答辩间隔,答辩委员会肯定是要休息的,在这个时间点,是可以吃点东西的。
孙绍青师兄的答辩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方子业的是一个小时,基本上可以一个上午时间就搞完。
方子业与孙绍青师兄有些紧张地坐在那里,避免衣服弄得皱巴,等会儿懒得打理。
孙绍青看着眼前的场面,则说“子业,以前,我也是像他们那样,给师兄们送毕业的,那时候我还觉得不舍,你说啊,这么好的师兄们,怎么就要毕业离开了呢?”
“医院里怎么不留下他们呢?他们走了,以后谁带我啊?”
“不过我都不知道,这些师弟们,究竟会怎么想我。”
孙绍青感慨万千。
方子业虽然没有直系的师兄,但是曾经博士和硕士师兄们答辩的时候,方子业也是勤劳的小蜜蜂,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需要这些天生的兄弟们帮忙之时。
方子业又不是煞笔,即便是自己读不了博士,成不了邓勇教授一系的学生,但是一个组混这么多年,以后若是这些同学、师兄,师弟们进到了地市级单位,万一自己的亲朋好友在哪个地级市医院,需要帮忙的时候,方子业一个电话过去,伱觉得别人会拂自己面子么?
方子业不这么认为。
师门内的师兄弟,是最直接的人脉,但科室里的师兄弟,也是点头之交,即便是没太多接触,就这么一个面子交情,也可能终身受用。
那么有事情安排下来,方子业自然也是积极的。
“孙师兄,我们也很舍不得孙师兄您呢。我还记得,我刚进科室里的时候,那时候孙师兄你才博士一年级,我师父第一个月让我跟孙师兄你的班。”
“后来回想起来,才知道孙师兄你其实不用管床的,是我师父给你栽了一个月的管床医生。”
“你还教了我很多套路,让我后面一直受用万分。”方子业微微欠身,语气真诚。
孙绍青,看起来是博士三年级的高档师兄。
但方子业刚进来的时候,孙绍青也是科室里其他师兄们的弟弟,比如说毕业了两年的李师兄,毕业了一年,与自己同姓的方师兄。
“嗨。你就别捧我了,应该的。”
“毕竟威哥住院总的时候,对我的确不错……”
孙绍青这般说完,便有些不舍地开始一一对忙来忙去的人开始点名。
语气低沉“王元奇,以前是山大的,走的是专项计划,考核成功后,老师对他的希望颇高,但最近几年的进展却相对缓慢了。”
“文强是从硕士就走的学术型路线,一直在师父这里,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做科研做的还是蛮不错的。”
“薛漕、志名、源培、舒朗、允炆……”
“谢晋元副教授的学生龚子明,那两个是你的师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