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大马金刀坐在上面,旁侧就立着他儿子左梦庚,下面同列的左营军将哪个都不是傻子,虽说聚在一起商讨对策,但实际上还是心怀鬼胎。
“咳咳...”左良玉摆摆手,拱手笑着说道:“诸位还是太高看我左某了,需知我左营前些年可是被李贼打的不轻,如今都还没缓过劲来。”
“再者说了,这武昌地界也还不算平静,西南不是还有土司叛乱和大西流寇吗,我左营若是动了,这些人谁来弹压,难道靠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不成?”
左良玉礼节过于浮夸,但话却说的丝毫不见客气,一时间,下面的将帅总兵们都是面面相抵,正在无话可说之时,一名络腮胡须的大汉蹦出来嚷道:
“左良玉,你手握数十万大军,却为何畏畏缩缩,那李闯难不成是你亲爹,看见了就怕?”此人说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又道:“人常说你左良玉自朱仙镇一败之后便得了‘畏李症’,如今本帅看来,果真是不假!”
此话一出,左营军将纷纷起身怒骂,那些前来武昌的朝廷军将仗着人多势众此事并不是很惧怕左营,也都是纷纷还口,一时间,军议倒成了菜市场。
左良玉浑身上下散发出杀气,看了一眼方才说话那人,杀气倒是淡去几分。
“原是黄州的马大帅,瞧你这话说的,好意思说我左营胆怯,你黄部就敢和李闯硬拼?”
马爌冷笑一声,“我有何不敢,只是我部只有三万余人,李闯却有百万之众,这等时候,你左营是不是该以身作则?也好让陛下对你的恩德不至于浪费了才是!”
“呵呵。”这马家乃是黄州世系将门,还有马爌此人在湖广一带也是颇有威望,左良玉自忖一时不好动怒,便是说道:
“说起朝廷,本帅倒是想起来了,到现在这个时候了,朝廷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你叫我怎么动?本帅动了,那就是不听号令,擅自行动,也是有心无力啊!”
左良玉拿着鸡毛当令箭,马爌也知道自己身后这些人的尿性,若真打起来,没几个敢和左营作对的,所以除了言语相激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报!”正当左良玉打算顺水推舟将他们打发走的时候,门外一个小兵忽然跑进来,大声喊道:“启禀大帅,陈总督檄令!”
左良玉还没说什么,左梦庚却是脸色大变,直接上前几步将那小兵一脚踹翻在地,“谁叫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了,没看见本将与父帅正在议事,还不快滚出去!”
那小兵忽然之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然也明白是无意之间犯了大错,爬起来正要忙不迭的转身离去,这时候马爌上前按住他,冷哼道:
“先别急着走!陈总督虽说是给左帅的檄令,但吾等既然到了这武昌,自然也要分担一些军务,还是念出来稳妥。”
“说得对,还是要念出来!”
见众将同声附和,左良玉紧紧盯着马爌,良久,咬牙切齿道:“念吧!”
那小兵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闷头说道:
“五省总督陈奇瑜,檄令:流寇北犯,西安空虚,宁南伯一部,自接令之日起,当速整顿兵马,安备屯守。宁南伯左良玉率本部兵马北上,趁贼疲弱,克期夺取太原,待兵至太原日后,另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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