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P>
没一会儿她又开口，“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会有人在巷子口拦老实学生要零花钱，有一次他们拍你后背了，你转身的时候他们集体石化。”</P>
姿意：……</P>
江苍耳心道她就知道，姿意绝对是校霸！连校外的混混都惹不起她。</P>
姿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最开始他们找的就是我嘛，他们人多，我也吃过亏的，后来花钱喊了保镖过来，打服了。”</P>
混混的人脉她倒是也有，不过她不提倡打群架，专业保镖手上有分寸，真打起来落她头上也就是赔钱而已。</P>
“后来他们见我就绕道，你看见的那次兴许是我两天没洗头了，害他们没认出我。”姿意回忆了一大圈也不记得秦郁欢看见的是哪一次的场景。</P>
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上学时期的事距离她的时间过分遥远，秦郁欢是个才走出校门不到四年的新人，而她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几年。</P>
起初她还会因为想不起来而懊恼，感觉那些回忆好像就只有秦郁欢有，而她错过了秦郁欢的学生时代。</P>
然而每次她坦诚这些懊恼的情绪，迎来的就是秦郁欢带着调侃性质的“小姿专情”，时间久了，她的情绪反倒没那么重了。</P>
或许真如季何年所说，她天生就是个欠怼包，啧，狗都嫌的性子。</P>
想到此，姿意真想牢牢抱紧秦郁欢的大腿，毕竟秦郁欢不止不嫌弃她，还很喜欢她。</P>
对视的那一瞬，秦郁欢仿佛看懂了姿意所想，半是玩笑地打趣，“小姿的珍惜buff+1，不过……不论你几天不洗头，你也是街上最靓的崽崽。”</P>
或许是因为在“公开场合”，有外人在，秦郁欢说的话……落在其他人耳中也品不出什么别的含义，只会是当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可只有姿意知道，秦郁欢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P>
她的脸腾得一下烧了起来。</P>
直白、直接，毫不掩饰的偏爱，姿意被舒白竹挖空的血肉在这样的爱意里被重新填满。</P>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P>
而在一旁被从头到尾无视了个彻底的舒白竹，再度在无意中被扇了个巴掌。</P>
她记得……她是抱着要多赚钱的念头，踏进娱乐圈的。</P>
姿意开始并不能理解她的决定，在姿意的认知里，她从小学画，未来也会和画相伴，而演员和画师，似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赛道。</P>
姿意说，如果是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她会顶着。</P>
就因为这句话，舒白竹愈发坚定要进入这个圈子的决心，然而她还是找了一个借口来美化自己“俗气”的初衷，她告诉姿意，是对演员这个行业感兴趣，正好有机会，想尝试。</P>
最开始，舒白竹一直以为，姿意从头到尾所做的事只有陪着她筛选向她抛出橄榄枝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直到有一次……</P>
冯姐（舒白竹经纪人）说漏了话，她才知道，原来事业上的一帆风顺，是姿意用了几个大品牌的代言还有影线资源换来的。</P>
从那过后，舒白竹愈发珍惜这份姿意用资源交换来的事业，她的工作态度是拼的，对自己的要求也也严苛到了一个程度，其中就包括了——</P>
她的绯闻。</P>
或许是心虚，姿意被塞进了“绯闻”的那一栏。</P>
对外，她们的好友关系总是有分寸，姿意也尊重她的意愿，而她……</P>
她从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和姿意打着只有情侣间才能听懂的暗语。</P>
想到这里，舒白竹闭了闭目，眉头才蹙起来一些，化妆师就在边上轻声提醒她不要做表情。</P>
来参加这个节目是不想秦郁欢再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受路人或者粉丝的误解，不曾想……秦郁欢不止不需要她，反而是，她在长时间近距离的接触下，一点、一点，明白了她与秦郁欢之间的不同。</P>
她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她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勇气热烈地迎向姿意。</P>
哪怕……</P>
她喜欢姿意。</P>
这一点，在看见上一世的“她”的所作所为后，舒白竹就知道了。</P>
姿意是花，而她——</P>
不会养花。</P>
姿意在化妆室待了没一会儿就拖着依依不舍的江苍耳离开。</P>
等到化好妆的时候，秦郁欢还在对镜打理一些细节，身畔忽而有人说了一句：“你们很配。”</P>
秦郁欢无疑是个优秀且称职的养花人。</P>
“自然的。”在这点上，自信的小秦同学从不否认，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这是祝福吗？”</P>
“算是吧，”舒白竹苦涩一笑，“就像你们两个希望我好，我也同样希望你们能好，以前……我很委屈她，小姿是个很好的人。”</P>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明白，哪怕姿意是耀眼的能照亮其他人的太阳，她也是需要回馈的。</P>
世上不是日日都是晴天，再耀眼的太阳也需要时间来休息。</P>
她给不了回馈，反射不了从姿意那里得来的光。</P>
活了二十几年，不会爱人。</P>
秦郁欢冷不丁说了句不搭前后的话：“你以为你是一片富饶的土地，殊不知富饶的表面下荒芜一片。”</P>
舒白竹微愣片刻，不多时又笑了：“你看人的眼光总是很毒，或许是吧，我以为我家庭幸福，也只是我以为，而我内心深处深知我得到的不是真正的爱。”</P>
正因为太渴求，才会不受控制地靠近姿意，靠近的同时内心的隐秘之处又心生阴暗。</P>
以为姿意不缺，以为姿意什么都有，也因为姿意过于体贴，从不诉苦，所以一直装傻索取。</P>
索取到最后，失去了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人，除了一片狼藉和满心愧疚，什么都没留下。</P>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舒白竹止住了她的话。</P>
她是好奇，但她并不想揭人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