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雁还伺候如音歇下, 便退下了,如音躺在枕上,想着皇帝驾崩, 皇子谋乱,而今日之后,眼看就是太子御景煊要上位了,朝堂风云变化,还不知会有何变数,估计此刻人人自危。
辗转反侧,明明身体异常疲惫,却因心中有事迟迟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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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光,鸡鸣时分,辘辘的马车声由远而近,宽大华贵的车驾碾过石阶,入了宫中, 是太子的车驾。
楼宇之外,画玄朗收回目光,转身看到宫人扶着十皇子御思墨正从紫宸殿内出来, 道是在殿中跪了太久, 几欲晕了过去。
画玄朗向御思墨略一施礼, 御思墨明显精神不济, 被宫人搀扶着仍是尽力对画玄朗颔首致意,随后被宫人送往寝殿歇息。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画玄朗不禁想,现如今这诏月皇室子嗣中,除了太子御景煊,七王御皇柒,也唯有这位十皇子还有几分聪慧,其余的过于年幼,心性未定。
画玄朗悄然离开,走在宫巷之中,晨曦逐渐显露照着宫墙,远处钟鸣哀悼之声逐渐响彻整个皇宫。
宫巷转角之处,遇到长身玉立的男子走来,正是御皇柒,画玄朗顿了脚步。
“音儿已于深夜平安回到七王府。”
昨日入夜画玄朗收到苍梧郡画府飞鸽传书,画夫人道如音突然离家不告而别,不知去向甚是担忧。收到传信画玄朗身在宫中不好离去,只能派亲信去寻,同时也将此事告诉了御皇柒。
其实彼时御皇柒也已另有收到线报,已派出人手去寻,直到留在七王府的暗卫半夜来报,御皇柒这才悄然离开了皇宫,回了一趟府中,直到此刻才归。
如音在七王府睡下之时,并不知他曾入了房中,默默在她身侧坐了片刻,曾为她轻轻盖好锦被,还为她拨开额发。
“那便好。”
得知这个消息,画玄朗眉间放松几分,望着眼前男子俊美却略为苍白的脸色,不禁道:“你一夜未睡,还是要保重自己,音儿需要你。”
即使知道了他的腿并非表露人前的那般不便,但脸色是骗不了人的,况且当初妹妹在苍梧郡小住时,他从她的话语间也多少揣测出,御皇柒身上一直有未解之毒。
御皇柒向来清冷,但面对如音的父兄还是给予了多几分温色,微微颔首,“我有分寸。”
觉察有隐隐脚步声,御皇柒声音压低几分:“如今宫内局势瞬息有变,为了音儿安危,我会将她留在府中。”
画玄朗与他对看一眼,明了了他的想法,点头,两人便迈步往相反的方向错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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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醒来时,睁眼发现所处环境不对,一下子坐起了身。
她昨夜明明回到七王府睡在茗幽阁的房中,怎的此刻却身处平日御皇柒用以疗伤的密洞之内?
捏了捏酸累的肩颈,目光落在榻边一页纸张之上,拿过来看,上面是她熟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