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又切换回张天师阴冷的声线，垂着头颅，说道：“听到了吧？你费劲巴拉讨好这些凡人，还不如下一个情蛊，就能让她们对你言听计从。”</P>
见状，我现在有点后悔没带李暇了，如果他在这里，准能三言两语精准的激怒张天师，引得他失去理智，非要弄死李暇不可。</P>
于是我回头，吩咐颜董说道：“你把李暇喊来。就是我带过来的人，圆脸的那个。”</P>
颜董又吩咐下去，不肯离开房间一步。</P>
张天师颇有一副‘就爱看你想打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扭曲的表情出现在少女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诡谲。我继续拖延时间，说道：“你既然不答应，无非是怕了。”</P>
张天师说道：“这种低劣的激将法，三岁小孩都不会中招。”</P>
我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李暇就匆匆赶来了。他一进门，就愕然说道：“哎，这小姑娘怎么表情看着跟个糟老头似的？”</P>
此话一出，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张天师了，它语气顿时变得更加阴沉，嘶哑的说道：“哪来的乡野莽夫，滚出去！”</P>
我一见有用，连忙示意李暇多说点。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听声音更像了！声音也跟个糟老头似的，这姑娘该不会是中邪了吧？”</P>
张天师破口大骂，说：“你放屁！本座正值壮年……”</P>
“哎！还本座呢！听着就像是老神棍，还是那种三年不洗澡，一搓全是泥垢的老神棍……老王，我跟你说过没有，我们村里也有个老光棍，四十多了，没娶着媳妇，也是这么大的怨气。有一会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憋不住了，非要去嫖一次，结果你猜怎么着？”</P>
我故意当捧哏，也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着了？”</P>
李暇绘声绘色说道：“那老光棍见着了窑姐，那叫一个猴急，衣服都还没脱完呢，就把人给摁倒了。结果折腾了半天，那老光棍就是支棱不起来，窑姐使出十八般武艺，一点效果没有。老光棍没办法，只能下床，还叫窑姐退钱。窑姐忙活了这么半天，哪肯答应？两人就在屋子里吵了起来，惊动了老鸨……”</P>
“聒噪！”张天师怒叱道。</P>
李暇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那老光棍是个穷鬼，老鸨子自然向着自家姑娘。一个老实种地的人，怎么可能在风月场所迎来送往的老鸨子嘴里讨到便宜？老光棍被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通，许是冲昏了头，当场就动了手，失手掐死了老鸨子。”</P>
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李暇说的好像不是编的，他自个也是越说越起劲：“那窑姐一见死了人，就慌了神，拼命的大叫。老光棍也慌了，去捂窑姐的嘴。哪知这一掐，反倒让老光棍支棱起来了，窑姐叫的越惨，他雄风越壮。老光棍当即起了色心，继续没完成的事情，折腾到一半，被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当场把老光棍给摁住了……”</P>
“凡人愚昧丑陋！”张天师忍不住打断道。</P>
“我还没说完呢，别打岔！却说这老光棍一辈子没尝过女人滋味，临了头一回怎么可能甘心只做一半？于是他就拼命反抗，伤了好几个人，最后还是被捉进了局子里。可能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打斗时伤了脑袋，当天晚上，那老光棍在牢里就疯了，逢人就说自己成了仙，世间美女和天上仙女都要供他享用……”</P>
张天师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冷冷的打断道：“你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啊。”李暇一脸茫然的说道：“你刚刚自称什么来着？本座？”</P>
张天师说：“本座乃得道之人，与尔等凡人……”</P>
李暇抢话道：“得道之人咋在别人小姑娘身体里？”</P>
张天师怒极：“本座不在！是本座的神通妙法，隔空传音……”</P>
李暇说：“不信。”</P>
就这么短短两个字，让张天师差点破防。我头一回见到一个人的神情可以如此的阴沉可怕，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在酝酿着。</P>
他毕竟有几分道行，没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沉默半晌后，冷笑一声，说道：“本座何须与凡夫俗子多费口舌……”</P>
“你也想嫖娼不给钱？”李暇说。</P>
张天师勃然大怒，引得少女的脸都变得通红，脸皮像是要滴血了一样，我生怕一不小心把少女的身体给气死了。</P>
“本座嫖娼？！哈！天大的笑话！你个凡夫俗子懂什么……”</P>
李暇说：“那你在人家小姑娘身体里干啥呢？”</P>
张天师怒吼：“我、不、在！”</P>
李暇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我不信。”</P>
张天师发飙了，他低吼一声：“我要你死！”</P>
话音一落，少女身体内涌出无穷无尽的粉色雾气，一只粉白色的蠕虫从少女嘴巴里爬了出来，好似利箭般射向李暇，带着丝丝黏液！</P>
千钧一发之际，灵蛇横空拦截，咬住了那只蛊虫，嚼也不嚼，直接吞入了腹中。</P>
那些粉色雾气也被我七窍涌出的黑雾截住，转眼就吞噬殆尽。</P>
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却不料少女依旧是张天师的声线：“嗬嗬，小崽子，现在就算你磕头求饶也没用了。本座要扒了你们的皮，用你们的内脏养蛊，在你们的脑髓里种虫卵……”</P>
“哦哟，好厉害哦，我好害怕。”李暇说。</P>
张天师说道：“等着吧……我不日就会到南粤。届时，所有人都要死……你要死，他要死，还有这对母女，我没心情享用了，她们也被你这张贱嘴给害死……”</P>
他话还没说完，灵蛇就扑过去，钻进了少女的嘴里，在一阵咕噜声中，我感受到了灵蛇进食的喜悦。</P>
少女被呛到了气管，喉咙粗得肿胀，而且还在灵蛇的扭动下，不停地涌动着。眼看着她呼吸不过来，开始翻白眼，颜董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问道：“大师，她这……”</P>
话还没说完，灵蛇就从喉咙里退了出来，它用蛇信子舔舐着，似乎在回味。通过内心感应，我得知灵蛇在少女身体里吞吃了一部分虫卵。</P>
在灵蛇够不着的地方，还有不少虫卵还未孵化。这些虫卵就是少女会复发的根本原因，第一只蛊虫进入少女身体后，就开始产卵。</P>
在下一只蛊虫孵化之前，少女暂时安全了。</P>
灵蛇回到我的手腕上，重新变成了一条不会动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