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仙继续说道：“最近一次相见，是在两年前，江仙人路过南粤，我的徒子徒孙遇上了，把这事告诉我，于是我专门找过去，想要去报答当年点拨之恩。”</P>

“但江仙人似乎有急事，我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说了一句‘走阴蛇要出世了’，就匆匆离开了南粤。张天师就在他身旁，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被勒令留下来，因此和我结识。”</P>

听到这，我就意识到，灰仙说江仙人给他‘引荐’，其实是偷偷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不定是灰仙自己热脸贴别人冷屁股，想要巴结巴结。</P>

“后来呢？”我问道。</P>

“张天师也很忙碌，传给我招魂投胎之法后，他也跟着离开了。”灰仙说道：“你要是想找他，其实很好分辨，就连本座都能看出他异于常人。”</P>

我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异于常人法？”</P>

灰仙说道：“他长得很丑，还是个侏儒。皮肤皱皱巴巴的，看起来老得不像话了，可偏偏很有精气神，气血也充足，说话做事像个年轻人一样。”</P>

我属实没想到是这么个异于常人，难怪李暇讲老光棍的故事，会让他破防……不得不说，李暇真的有一种奇妙的天赋，总是能精准的踩到对方的雷区。</P>

当初李暇和我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和王邪打招呼，找胡妻聊天，精准的踩中两个雷区。如果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当场就要倒血霉。</P>

我又问道：“他修的什么功法？练的是哪条路子？”</P>

如今民间传承尚未断绝，有真本事的能人异士，除了佛道两家之外，还有出马仙、摸金盗墓、阴阳先生、赊刀人、捡骨师、问米婆、捞尸人和憋宝人。这些人个个都身怀绝技，没一个是简单的。</P>

严格来说，湘西赶尸术和茅山术也是道家一脉，所以囊括在内。</P>

然而，灰仙的回答不是其中之一，只听它说道：“张天师和江仙人一样，练的都是蛊术，修的都是巫蛊。”</P>

我心中早有猜测，所以并不吃惊。</P>

我追问道：“你见过他们的蛊虫吗？或者说，知道他们是怎么养蛊的吗？”</P>

灰仙摇了摇小脑袋，说道：“都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看家本事，怎么可能会随便示人？底牌当然要藏着掖着。不过，有一回我的徒孙偷看到过，张天师在深夜练蛊，他皮肤会一片一片的掉下来，变成一条条细长的蠕虫，还带着黄色的粘液和血丝……”</P>

光听它形容，我就觉得恶心，忍不住问道：“他的皮要是脱落了，那他不就成了一个血人了吗？”</P>

“对啊！我也是听徒孙形容的，当时张天师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血人，眼珠子牙龈全裸露在外，甚至能看到肌肉的纹理。从他身上脱落下来的皮肤，全都成了蛊虫，他把葫芦里的药丸子全都倒在地上，那些蛊虫就不停地进食，吃光药丸之后，它们就慢慢的爬回张天师身上，让张天师看起来年轻了许多。”</P>

这种炼蛊方式我闻所未闻，既感到惊奇，也多了几分对未知的忐忑。</P>

除了这些，灰仙就没什么多余的情报了。说来说去，它其实也只见过那两人几面而已，和他们并不熟悉。</P>

我忍不住问道：“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传给你招魂投胎的邪术，你就一点都不怀疑，直接就去尝试了？”</P>

灰仙像是被踩中了尾巴，急眼说道：“那可是江仙人！是真真的在世真人！真人说的话，怎么可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