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里头抽干呗。”</P>

我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了一台发电机，倒了柴油之后，发电机和抽水机就开始嗡嗡作响，巨大的噪音和回声在墓室里边回荡，让人耳膜都在颤抖。我将抽水口伸进了棺材里边，棺液的水平线在缓缓下降，水管里传出咕噜咕噜的水流声。</P>

因为是买来一次性的，之后我也不打算再用，所以我买的是最小、最便宜的抽水机，抽起来要一点时间。</P>

噪声实在是太大了，于是我和刘毅都走出了墓室，打算等到抽水声停了再进去。</P>

在等待的功夫，刘毅顺口问道：“抽那玩意干啥啊？看着怪恶心的。”</P>

我说道：“里头还有个棺材，那个棺材底下还有一条暗道，咱们得从那暗道下去。”</P>

“啊？啊。”刘毅不说话了。</P>

我有些好奇，也有写怒其不争的问道：“你说你，你死都不怕，怕什么鬼啊？”</P>

刘毅苦笑一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但总的来说，跟我小时候撞过一次邪有关，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当时是怎么一回事。”</P>

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我就问道：“仔细说说呗，没准我能给你参谋一下。”</P>

刘毅点了根烟，露出回忆的神情，讲起了他小时候的遭遇。</P>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刘毅讲起过他的童年，就算说以往的事，那都是在江湖上的事情。</P>

打他记事起，他就跟着一个‘大杆’讨食吃。大杆是咱们北方的黑话，指的就是乞丐头子，在南方则是叫‘竹棒’。</P>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杆偷来的抑或是拐来的，但按照大杆所说，他和其它孩子一样，都是他捡来的。</P>

“要不是老子把你们从犄角旮旯里捡回来，你们早死了，老子好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你们要知道感恩晓得不！”</P>

这话刘毅都能背下来了，他每天累死累活在外边讨来的钱，到了晚上都要上交给大杆。当时大杆收了钱，就是这么一边跟他们训话，一边随便给点剩饭馒头打发了。</P>

刘毅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打小就机灵，别人都还在装可怜的时候，他就无师自通学会偷东西了。</P>

有一回，刘毅在借上偷了一个有钱的表，回来上交给大杆。大杆特别开心，把他树立为榜样，当着大伙的面夸奖他，还说要奖赏他，满足他一个心愿。</P>

当时刘毅既没有像其它小乞丐一样，惦记着吃喝，也没有想要钱，出去花天酒地，而是问了大杆一个问题。</P>

“你是在哪捡到我的啊？”</P>

这话一说出口，大杆脸色就要变了。</P>

刘毅想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自以为这点小心意隐藏得很好，但在精明的大人面前，他心里的小算盘就跟写在脸上一样。</P>

当着大伙的面，大杆绘声绘色编了个假话，他说，他是在湖北的江边，瞧见的刘毅。当时他就被人丢在江滩上，用一个桶子装着，要不是他恰好路过，一涨潮，刘毅就淹死了。</P>

大杆说完，还补了一句：“阿七，你爹娘早不要你啦！”</P>

这话刘毅记了一辈子。</P>

可当时，刘毅不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大杆把当时地方的细节描述的特别清楚，就连地名都说了出来，还说了一个标志物：江边还有一颗老槐树。</P>

于是他就开始日日偷偷攒钱，盼着有一天能去湖北找亲生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