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振东摔了一下倒没什么,关键是背上被甩棍打的那两下,要算起来,估计比王建方的脚踝伤势还要更重,只不过只要目前能忍住背上的疼痛,倒是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三个人里,反倒高国梁是最不受影响的,只是王建方拖着一条伤腿可就难了。
“早知道就先把你送到市局走完程序安顿好,不着急图方便带着你过来了,这下把你也坑进去了。”
高国梁看着两人的惨相苦笑,他能猜得到权振东这副样子肯定不是因为摔的那一下,而是在他没看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受了别的伤。
“来都来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先跑吧。”
权振东也是无奈了,自己不过一个体制小公务员,短短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两次险情,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凶险,受的伤也是一次比一次重,过得比特种兵还刺激,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走上仕途这条路是不是错误的决定,而是应该选择去当兵。
说着,权振东就要过去扶王建方站起来,高国梁却是从王建方的手中接过了骨灰盒,笑着塞进了权振东的怀里。
权振东一愣,又哪里还能不明白高国梁是什么意思。
这是绵龙山的山里,虽然不至于说是深山老林,但周围是一条正经的,哪怕是土路都没有,以王建方的脚踝现在这状态,走路估计都够呛,想要再跑那就是天方夜谭,但带上的话又会拖慢三个人的脚步,到时候三个人全都跑不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王建方就这么丢在这里。
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权振东带着王建方慢慢跑,让高国梁带着证据先走,毕竟权振东此时也不确定自己现在这状态,能不能坚持安全地把证据给带回去。
可高国梁的意思却很明显,让权振东带着证据走,他陪着王建方,顺便拖一下追兵,这是因为权振东原本只能算是一个局外人,是他把权振东重新牵扯了进来,还是他带着权振东涉了险,要权振东出了点什么事,他这辈子心里都难安。
而另一方面,王建方也算是他高国梁的老兄弟了,两人认识多年,合作过几次,私下关系也相当不错,就这么把老兄弟给丢下,他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玩命吧,拜托了。”
高国梁郑重地拍了拍权振东的肩。
此时追兵那边也有几个人爬上墙头了,高国梁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将几个人砸了回去,转头看了权振东一眼,眼神中有些视死如归的决绝。
权振东的眼眶有些发热,咬着牙,抱着骨灰盒转身就跑。
坐在地上的王建方眼光送走了权振东,与高国梁相视一笑,这会也是不甘示弱,学着高国梁从地上捡起石头往上砸,好在山上别的东西不多,就是石头多,嘴里还不顾形象的叫骂着:
“我草你们妈的,你们这群狗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晚有一天把你们全部都关进去。”
权振东此时不敢想后面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想等待高国梁和王建方两人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他此时的大脑中是一片混沌,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抱着骨灰盒玩了命的往山下跑。
可是山路本就不好走,自古就有一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哪怕正常人在山间树林中行走都不是很容易,更何况权振东这个受了伤的,时不时的被树枝刮到,被脚下的石头绊一下,狼狈不堪,身上不一会就出了汗,汗水一渍背上的伤口,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那两下甩棍,不仅让权振东受了外伤,多半也震出点内伤,加上一直这么剧烈奔跑,没跑多久,权振东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然后喉咙里传来了一股子铁锈味,吐出一小口血来。
权振东扶着一棵树停下了脚步,呼哧呼哧喘了几次粗气,抹去了嘴角的鲜血,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便继续往山下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权振东就隐隐听到了不远处有汽车行驶的声音,按照方位大致估计,那应该是虞关通往邻市的那条国道,再跑了几步,果然看到坡下就是想象中的那条国道。
精神高度紧张之下,此时的权振东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跑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浑身都疼,还无比的疲惫,之前就已经说过,绵龙山海拔并不高,实际上权振东跑下山,满打满算也不过仅仅是十几分钟。
如今,看到了国道,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权振东的心便松了下来,于是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路中间,将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硬生生打着滑给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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