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德虽然阴险狡诈,可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晋阳公主只扎了他两刀,他就已经惨叫连连了。
沈云绾让青羽给萧明德洒了止血的药粉,这让萧明德看到了一丝希望。
“太子妃娘娘,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劝说父王投靠太子殿下的……”
“大胆,你敢劝太子殿下结党营私,你眼里还有陛下吗?”沈云绾厉声道。
萧明德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这明明是跟太子殿下投诚,太子妃不仅不领情,还对自己喊打喊杀,转而想到晋阳公主就在旁边,萧明德自以为懂了。
“太子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明德,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墙头草,你既然早就跟敬王暗通款曲,今天又想改换门庭,似你这种二姓家奴,本宫可不敢用!”
萧明德的目光多出了一抹阴沉。
敬王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跟自己从来都是兄弟相称,太子妃竟敢把自己比作奴才!
沈云绾一直留意着萧明德的神色变化。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要你供出幕后指使,本宫可以网开一面……”
沈云绾话音刚落,屋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启禀太子妃娘娘,文大人求见。”
文思九,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沈云绾皱了皱眉:“让文大人先去前院书房,本宫稍后便到。”
然而,文思九根本没给沈云绾机会。
他竟然一路强闯到了后院。
听到刀剑相击的声响,沈云绾只能暂时放弃
审问萧明德,出面主持大局。
“都住手!”
沈云绾看着孟池和文思九对峙的场面,连忙喝止。
孟池闻言,立刻退到了沈云绾的身后。
“把家伙都收起来吧。”文思九懒懒吩咐。
“文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沈云绾目光清冷,前一夜在红袖阁,两个人还合作过,如今彼此却站到了对立面。
“禀告太子妃娘娘,末将奉陛下之令,护送晋阳公主回宫。”文思九一扫方才的惫懒,不卑不亢地说道。
“文大人,你代本宫转告父皇,本宫还要在皇嫂这里再多住几天。”
晋阳公主推门而出,站在了沈云绾的身侧。
“公主殿下,这是圣令。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末将。”文思九微垂着目光,一副恭敬的样子。
晋阳公主却眼尖地发现了他身后的两位嬷嬷,嘴角立刻绽放出一抹冷笑。
看来,自己若是不肯就范,对方就要用强了。
晋阳公主能够一直受宠,就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时候能任性,什么时候该听话。
“既然文大人这么说,本宫就不为难你了。”
晋阳公主淡淡道。
她说完,藏住眼里的冷意,目光转向沈云绾:“皇嫂,我就先回宫了,皇嫂要是有消息,派人告诉我一声。”
沈云绾颔了颔首。
“回去养好身体,再过一个月,就是你出降的日子,届时,太子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晋阳公主抿嘴微笑,眼里的那丝不悦也随之消散。皇
嫂说得没错,等到自己开府以后,父皇总不好再管着自己。
“文大人,走吧。”晋阳公主神色淡淡。
“公主殿下稍等,末将还有皇命在身。”
文思九步伐不动。
沈云绾眯了眯眼睛。
不用文思九开口,她就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了。还真是来者不善!
果然,只听文思九说道:“末将奉陛下之命,提审萧明德,还请太子妃娘娘行个方便。”
“文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父皇的旨意在哪里,你该不会假传圣旨吧?”
晋阳公主气势汹汹地质问。
她心里很清楚,萧明德若是在皇嫂手里,早晚会把萧君衍咬出来;一旦落到父皇手里,父皇只会弃车保帅!
可是凭什么!
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萧君衍却什么事都没有!
父皇也太偏心了。
“公主殿下,末将虽然没有圣旨在身,却有陛下的手谕。末将就算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伪造玉玺。”
文思九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双手呈到沈云绾面前:“请太子妃娘娘过目。”
沈云绾并没有伸手去接。
见状,文思九挑了挑眉,以为太子妃要抗旨不遵。
然而下一刻,沈云绾便吩咐孟池:“去给萧明德松绑,交给文大人。”
“皇嫂……”晋阳公主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
“晋阳,殿下远在西北,本宫不能给他惹麻烦。”
若是自己因此抗旨,让皇帝迁怒于萧夜珩,他便会腹背受敌。
这绝不是沈云绾想
要看到的。
只要萧夜珩能够平安归来,漫说一个萧明德,就是皇帝今天让文思九带走的人是自己,沈云绾也不会抗旨。
“皇嫂,抱歉,是我天真了。”晋阳公主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晋阳,欲速则不达。越是紧要时刻,越要戒骄戒躁,徐徐图之。”
沈云绾提点了一句晋阳公主。
文思九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这位太子妃娘娘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份审时度势的功力,完全不输朝中的那些老狐狸。
“皇嫂的教诲我记住了。”
晋阳公主压下心火,努力让自己去平心静气。
皇嫂说得不错,若是和父皇硬顶着,除了惹恼父皇,没有任何好处。
自己这时最应该示弱,只要去父皇面前哭诉就好了。
若不是皇嫂提醒,自己差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
文思九离开后,沈云绾立刻吩咐孟池:“你想个法子,和薛元弼见上一面。虽然萧明德很大可能被关进诏狱,但薛元弼在刑部经营这么久,一定有法子。”
“太子妃娘娘,属下这就去办。”
孟池冲沈云绾俯首一礼,迅速离开了。
……
安王府此刻还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安王都要被萧明德这个逆子愁坏了。
“你说,老二一直跟敬王走得很近?”
萧明德的贴身小厮被安王府的侍卫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不是他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安王恨不得再补上一个窝心脚。
“这么重要的事,为
什么不来禀告本王!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安王现在恨不得将这群奴才统统打死了事。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妇人在安王妃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安王妃瞬间脸色大变,十根尖尖的指甲陷在掌心,用力到几近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