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晋阳公主就是为了支开自己的婢女吗?
沈云绾挑了挑眉,走进了水荇馆。
只见主座上头空无一人,偌大的水荇馆,到处都是锦衣华服的命妇和贵女。
看到沈云绾,这些人不管是什么心思,脸上却端着笑容,连忙跟沈云绾请安。
“参见义安公主。”
“给义安公主请安。”
“免礼。”沈云绾微笑着朝众人颔首。
她目光一扫,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走了过去。
“卫夫人别来无恙?”
“义安公主,托您的洪福,我近来一切安好。”卫心兰慢吞吞地转过身,朝着沈云绾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虽然卫心兰比沈云绾还长了一辈,但二人地位有差,她屈起双膝,朝着沈云绾行了一道福礼。
“卫夫人快请起,怎么今日不见大长公主?”
“回公主,母亲身上有些不爽利,让我代她来跟皇后娘娘贺喜。”
殊不知,两个人言笑晏晏的场面却刺痛了一些人的眼睛。
沈夫人顶着众人或嘲笑、或刺探的目光,权当没看见这一幕,和身旁的妇人笑着说话。
可有人却不肯放过她。
“沈夫人,方才晋阳公主过来,您赶忙上去拜见,怎么到了义安公主这儿,您就忘了礼数了?”
沈夫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张并不熟悉的面孔。
她皱起眉:“刚才我已经随着众人给义安公主请过安了,你是眼
睛不好吗?”
说话的妇人满以为沈正青被贬职,沈夫人会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她竟反唇相讥,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她嘴里嘟哝着:“嗐,我以为夫人您跟义安公主的情分非同寻常,才会多嘴,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看你这话说得,这世间,哪有做母亲的反而要跟亲生女儿请安的道理?”
楚夫人方才出去解手,回来恰好听见这一句,似笑非笑地说道。
闻言,沈夫人立刻朝着对方怒目而视。
楚家养子不教,楚明轩明明跟小女儿有婚约却移情别恋,要不是他,婉竹和云绾也不会姐妹决裂了!
现在还敢来嘲讽自己!
沈夫人被气了个倒仰,冷笑道:“我自然不如楚夫人有威严。我的女儿才新婚就被你当众掌掴。你是当我沈家无人吗?”
“笑话。要不是你们沈家没有把人调教好,我也不需要亲自去教她!”
楚夫人的嘴角浮上一抹不屑的笑容。
见状,沈夫人怒极反笑:“比不上堂堂镇北侯府的夫人,你家世子如何我就不说了,既是一家人,胳膊折了往袖里藏——只能自掩苦处。
倒是你家小女儿,镇北侯府也没短了她的吃穿,怎么眼皮子还这样浅?!这满京城的闺秀,进过刑部衙门的她还是独一份儿。”
“你给我住嘴!”楚夫人气地目眦欲裂,恨不得撕了沈夫人的嘴。
怪道沈婉竹这样刻薄,原来是家学渊源。
自己真是后悔
啊,就不应该听从侯爷的,娶个文官家的女儿,没嫁进来前口蜜腹剑,嫁进来后口舌如刀。
“我教不好女儿,那沈婉竹呢?还没有成婚前就跟我儿子不清不楚的,要不是她一直赖着我儿子,凭我镇北侯府,什么样的儿媳妇娶不到?”
楚夫人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婉竹清清白白,新婚第二日的元帕还在你们府上。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们不如去大理寺分辨!我沈家的门楣,绝不可能被你空口白牙的污蔑!”
沈夫人正愁没机会给沈婉竹正名呢!
当初是他楚明轩耐不住寂寞,在婚前便和婉竹有了夫妻之实,还被苏氏那个混不吝在婚礼上揭破。
幸好婉竹是个有手段的,让楚明轩帮她伪造了元帕,这才挽回了清誉。
楚夫人要怪,就怪他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面对沈夫人的反击,楚夫人霎时哑了火。
楚夫人不是没有听到关于儿媳妇的风言风语,而是那块元帕,她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都说是真的。
若自己说元帕是假的,这不是硬给儿子扣上一顶绿帽吗?别说儿子不答应了,就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会答应。
可若是就这么认了,自己岂不成了恶婆婆了?!
沈夫人看着楚夫人变换不停的面色,总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但她深知现在还不到跟镇北侯府撕破脸的时候,因此,清咳了一声,淡淡道:“亲家,不
管怎么说,这两个孩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我们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沈夫人主动递了台阶给她。